“我,我,我……”言裏邱說了老半天,硬是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臉頰還在不知不覺間變為紅色。


    商絨婧的脖子往後伸了伸,嘴角不自覺上揚:“喲——”


    吞吞吐吐,臉頰泛紅,分明是害羞的意思。


    那就是說,眼前這位看似望而生畏的大理寺少卿言裏邱其實是有斷袖之癖的!隻是他當著商絨婧這個外人的麵不好意思承認罷了。


    哇哦,好像聽到了什麽不得了的大瓜。


    一下子興奮起來了呢!


    “別笑。”言裏邱的麵子掛不住了,五指撫上劍柄,眼神凶得行要刀人。


    “好好好,我不笑就是了。不過你的那些手下知道你有龍陽之好嗎?”商絨婧強忍住笑意,擔心不一會還會不由自主地笑出聲來,使勁掐著大腿上的肉。


    因此,她的表情有些痛苦。


    痛苦總比笑好,笑確實有點不尊重人,商絨婧是這麽想的。


    定義愛情的從不是性別,而是兩個人為彼此而跳動的心。


    門外幾個偷聽的手下抱成一圈,低聲議論。


    “沒想到咱們少卿思想還蠻開放的,居然喜歡男的!”


    “男的又怎麽了?愛情無關性別好吧。”


    “話說那個男的是誰?咱們幾個見過嗎?”


    “不清楚啊,我想盲猜一個。”


    “猜唄。”


    “我覺得是今日來大理寺的那個小子,那小子叫什麽來著?我想想……哦!叫陳連宋。”


    “你為什麽猜他呀?”


    “因為咱們少卿上次遇險不是被陳連宋救了!自那以後啊,我觀察到咱們少卿看陳兄弟的眼神不清白。”


    “這般說來,陳兄台今日來借大理寺令牌的時候,少卿給那叫一個爽快,問都不問他拿去幹什麽。”


    “聽你們這麽一說,我也想起來了!少卿還給了陳連宋一個牌子,那牌聽說是咱們少卿之母死前留給他的,這麽重要的東西說給就給了?”


    “而且呀,見牌如見人!陳連宋應該也是因為今天手握牌子,才能順利地進入咱們大理寺,然後再輕輕鬆鬆地從咱們少卿手中借到大理寺令牌。”


    盡管他們已經壓低聲音了,但忘記了,大理寺少卿樣樣精通,耳力更是遠超於常人。


    這不,言裏邱臉都黑了,幾次想拔劍紮門口那幫人的屁股,但都被商絨婧製止了。


    商絨婧是這麽說的:“大人,您可千萬別扔劍。要是把這門兒扔出一個洞來,你的名聲可就不好了。雖說天色已暗,可門壞的聲音還是蠻大的。萬一讓好奇之人聽見後趕來,目睹壞了一個大洞的門,那少卿不就成為破壞門的暴力狂了嗎?”


    說了這麽多,商絨婧隻是想讓言少卿冷靜。


    真扔出洞來了,說不定還要賠錢呢。


    她沒有不在場證明,沒準兒陰陽差錯之下會輪到她賠錢,畢竟她懷中還抱著一切黴運的開端——


    陳連宋。


    言裏邱沒有立馬回答,看起來像是在認真思考。


    過了好長一段時間,點頭:“言之有理。”


    商絨婧拍了拍心口,還好是個聽勸的。


    “陳連宋他人到底在哪?”言裏邱這才反應過來話題已經越聊越偏,拔出了手中的劍,指著商絨婧。


    “他去追小二了。”


    “他往哪個方向去了?”


    商絨婧雙手一攤:“不清楚。反正本姑娘來的時候,他和小二都不見了,所以盲猜一波,小二逃了,他去追了吧。”


    這才不是扭曲事實呢,這隻是在事實上麵稍微添油加醋那麽一點點好吧!


    “那你為什麽會來這?你和陳連宋是什麽關係?”


    好家夥,這怎麽答?


    商絨婧的大腦飛速運轉,生出一個很好的答法。


    “其實我是他失散多年的青梅竹馬……”


    本姑娘要編故事的能力真厲害,說得自己都快信了。


    哎?既然本姑娘要有這方麵的才能,不如日後去寫話本子吧,這樣還能賺些銀子呢!


    嗯……當個說書的好像也不錯。


    “太感人了。”言裏邱扭過頭,偷偷抹淚。


    抹著抹著,突然回頭:“冒昧問你一句,你對他可有喜歡或愛慕之意?”


    “沒有。”商絨婧肯定地回答。


    喜歡他?愛慕他?


    簡直笑話!


    他能少送點黴運給本姑娘就不錯了。


    言裏邱則默默鬆了一口氣。


    “那連宋回來後,你第一時間來大理寺通知吾。門口那幫守衛要是敢攔你的話,你就說我喊你來的。當然我也會跟那些守衛說你要來。”


    商絨婧嘴上答應得可快了:“好!”


    言裏邱轉身就走。


    到門邊時停了一下,一腳踹開了門,抱圈聊完又貼在門上的幾位直接一屁股摔在地上。


    其中一個還小聲地喊了一句:“少卿。”


    “走了,回去了。”言裏邱瞪了他們一眼,翻身上馬。


    沒過多久,商絨婧就聽見那幾位偷聽的屬下異口同聲地大聲喊:“少卿等等我們呀!”


    “喵!”懷中的陳連宋叫了一聲。


    商絨婧戳了戳它的腮幫子:“你要不先跟我回宰相府?把你一個人丟在這兒,不太講義氣。”


    陳連宋沒有抗拒,反而用腦袋蹭了蹭商絨婧的手。


    “不說話就當你默認了。”商絨婧抱著陳連宋回了宰相府。


    是從正門入的。


    經過商柔兒院子時,商柔兒聽到動靜,跑了出來:“你果然是出門了。”


    商絨婧沒空和她多廢話,抬了下眼:“不然?”


    “白天我能感受到意識在那瞬間模糊,說出了一些不對的話。而我原本要說的那些話竟然全部吞到了肚子裏。”


    “所以呢?”


    商柔兒提起手中的紙燈籠,靠近了商絨婧的臉:“所以是你對我動的手腳,對吧?”


    紙燈籠內含有火燭,火光照亮了商絨婧的臉龐,一絲波瀾都沒有:“證據呢?”


    心裏頭卻緊張得不得了,像做了壞事的孩子被大人發現了一樣。


    同時懷疑也升了起來。


    原主記憶裏麵,商柔兒就是個戀愛腦傻白甜。兩隻眼睛裏隻裝著她的亦哥哥,誰跟蔣亦走得近,她就要去弄誰。


    今晚能說出“你果然是出門了”這句話及懷疑到是商絨婧在動手腳,著實有點一反常態呀。


    雖說這動手腳的人是陳連宋,不是她,但能懷疑到她身上,也是非常有腦子的。


    腦子這種大寶貝,商柔兒怎可能有?


    所以,是有人背後向商柔兒說了點什麽嗎?亦或者,眼前之人根本就不是商柔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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