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玦摸了摸腦袋,有些想不明白陳望書怎麽陡然火冒三丈了,他看了看那床榻,自覺自己窺探到了真諦。大婚之夜他受了重傷不能行事,任新娘脾氣再好,也難免胡思亂想,心中膈應!


    他想著,走到了床榻之前,拿起了一把匕首,準備劃拉了滴血在那元帕上。


    陳望書一瞅,又是火來了,「你嫌自己個血多麽?之前不是流了那麽些麽?」


    顏玦驚訝的撿起之前陳望書扔在地上的帶血的繃帶,「會流這麽多血?」


    陳望書簡直被他氣樂了,「那是血崩吧!」


    她說著,走到床邊,沒好氣的奪過繃帶,趁著血跡未幹,在那元帕上糊了糊。然後將這玩意兒往角落一扔,胡亂的脫了衣衫,往床上一趟。


    顏玦摸了摸鼻子,怎麽辦,他覺得他家娘子,脾氣有點了不得!


    陳望書躺在床榻上,麵朝著牆,若她的眼睛能噴火,現在係統都能被她給燒融了。


    屋子裏的紅燭跳躍著,四周都是顏玦慣有的清冷的香。


    陳望書忿忿的拍了拍牆,差點兒沒有把手給拍折了,她伸手一摸,好家夥!這牆金光燦燦的,竟不是貼的布,而是包的真金!


    陳望書無語的翻了個身,再一看,好家夥,床帳上鑲嵌著碩大的幾顆明珠!


    她氣鼓鼓的又翻了個身,麵朝外,一眼就瞧見了剛出耳房裏洗漱出來的顏玦。


    他穿著雪白的中衣,因為受了傷不方便係帶子,衣服鬆鬆垮垮的掛在身上,露出了好看的鎖骨。頭發梢上沾染的水珠,順著脖子,流進了衣服裏。


    那冷冽的熏香,因為他帶來的熱度,頓時溫暖了起來。


    陳望書不用伸手摸,都能夠感覺得到,自己的臉紅得快要滴血了。


    夭壽啊!


    陳望書最後一次翻了身,把頭埋進了軟枕裏!


    也難怪顏玦不思進取!金錢美人環繞,糖衣炮彈包圍,她都有些把持不住,甘願一輩子就這般混吃等死得了。


    「枕頭底下擱了玉如意,小心硌著臉。」顏玦輕聲說道。


    靠!連最後一個方位都沒有放過!


    陳望書沒好氣地伸手一掏,發現那枕頭下頭,不光是有玉如意,還有一些吉祥如意的小金鏍子,她數了數,一共有十個,圖案花樣各有不同。


    「放這個做什麽?」


    顏玦臉微微一紅,「之前攔門的時候,我給了旁人金疙瘩,瞧你兩眼亮晶晶的,便尋了這個來。別人有的,娘子怎麽能沒有。」


    陳望書一梗,係統給我上呼吸機!


    還有,咱們兩個不是絕世大反派嗎?深夜裏臉紅紅是個什麽純情校園劇!


    不等係統說話,顏玦已經上了榻,興許是傷口太深,他躺下去的時候,悶哼了一聲。


    這一下,讓陳望書徹底的清醒了過來。


    反正也不能吃,再好看有啥用!


    顏玦像是想要炫耀武功似的,抬腳一鉤,將被子勾了過來,一床蓋在了陳望書的身上,而另外一床,這是蓋在了他自己個身上。


    陳望書無語的閉上了眼睛,這麽能耐,你咋不去天橋賣藝呢?


    不一會兒的功夫,一旁的顏玦便發出了均勻的呼吸聲,顯然是強撐了一日,已經到了極限。


    陳望書瞥了一眼他好看的側臉,果斷的轉身麵對著那俗氣的金包牆,絕對再不能被美色所誤!


    事到如今,她同顏玦已經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且不說她自己刨了個巨坑,設計顏玦求了聖旨指婚,本是想要套牢美人,可如今連自己個也套牢了。


    官家指婚,哪裏那麽好和離?就算和離了,萬一那個挫人再一腦抽,再亂牽一次紅線……與其嫁給醜人,不如老老實實的在顏家吃香的喝辣的。


    再說了,甭管顏玦芯子裏換成了什麽人,顏家自身的勢力還是在的。既然他駕馭不了,那她就勉為其難的收下了!待她做了女帝,呼風喚雨,顏玦在後宮當米蟲,豈不是皆大歡喜!


    陳望書想著,又覺得兩人真的是天作之合!一對騙婚的王八羔子!


    再看顏玦這個人。她思來想去,應該是在她穿過來的時候,甚至在她穿來之前,顏玦便已經過來。至少她接觸的,始終都是同一個人。


    那麽拋開書中的人設,現在的顏玦是一個什麽樣的人?


    陳望書快速的分析起來,首先這人一定長得也不醜,不然的話,擁有了顏玦的臉,還不每日啥事也不幹,沉醉於照鏡子?


    其次,不老!不然做不出猴子蹦的事!


    第三,有賊心沒賊膽,行首娘子生辰他不是也沒有去?而且毫無經驗。


    第四,聰明的很,心機城府統統有,要不然的話,也不至於能夠哄騙過周圍的人。


    陳望書想著,可算是鬆了口氣,這麽看來,還有得救,至少不是朽木不可雕也。


    而且,陳望書偷瞄了一眼顏玦,就憑這張臉,不能救也得救!


    待她日後拿著小皮鞭,日日鞭撻,豬都能夠抽成老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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