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把我打得半死,然後喚起你們的良善之心,最後一家人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令人氣絕!


    官家張著的嘴,又閉上了。


    不是,他想說的,想問的,想處理的,人全給處理好了,他還能說什麽?


    完完全全的按照他希望的,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邊關正在緊要關頭,扈國公府怎麽能夠打得不可開交?


    屋子裏一下子靜寂了下來,隻能夠聽到顏玦粗重的呼吸聲。


    官家看了他一眼,鬆了口氣。


    正在這個時候,太後急衝衝的走了進來,一把摟住了顏玦,「好孩子,我才去念了些經,就聽聞你出大事了!」


    顏玦頭一抬,眼眶一紅,「喚了一句太後。」


    太後亦是眼眶一紅,拍了拍顏玦的背,「好孩子,有我在,沒人欺負得了你。在自己家建牆,咱們礙著誰了?也值當人發脾氣,還把人家孩子叫進宮裏來罵?」


    「我們玦哥兒,從小到大,最最孝順。連我這個不相幹的老婆子,他都處處念著,處處想著,又怎麽會不孝順?你看看罷……看人家孩子想得多麽妥帖!」


    「你這孩子,心眼也太好了些……受了這般的大的委屈,還……唉,這麽好的孩子,那些人都是瞎了麽?玦哥兒這般孝順,也是那頭有福了,就應該好好嘉獎才是!」


    「天氣熱了,你身嬌肉貴,平日裏出個門曬了太陽,都要中暑氣的。左右也沒有人瞧見,等到中秋的時候,我擺個賞月宴,叫人把你接出來,也算是圓了這事兒了。」


    陳望書聽著,心中冷笑幾聲,低頭不語。


    而門前急衝衝趕來的扈國公夫人,身形一晃,一口老血差點兒吐了出來。


    她聽到了什麽?顏玦是大孝子?還要進行嘉獎?


    這簡直是大白天的,碰了鬼了!


    扈國公夫人以手抵柱,待這陣黑眼暈過去了,提著裙子便往官家書房裏衝,一進門二話不說,噗通一聲就跪了。


    顏玦是個笨嘴笨舌的,可陳家那丫頭不是,她若此時不張口,那這事兒便要塵埃落定了!大孝子?啊呸!


    「官家,太後,臣婦冤枉呐!臣婦一直待玦哥兒視如己出,從未偏心過自己的孩子。我們府上人丁單薄,兄弟三人少了誰都不行。若是有人要害玦哥兒性命,那我是頭一個衝上去,要同他拚命的。」


    官家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扈國公夫人,這話若是她早些來說,還有人信,可那老參之事在前,是謊話還是笑話,人心中門清。


    扈國公夫人擦了擦眼淚,看向了顏玦,卻見顏玦早就背過了身去,連看都不看她。


    「我在府衙一瞧見是他屋子裏的人出了事,回去便審問下人。也都怪我,平日裏待仆從們太過和氣,太容易相信人,縱容得她們無法無天的。禦下不嚴,是我身為當家主母之過。」


    她的話音剛落,太後便啪的一聲拍響了桌子,「可不是你的過錯,可憐我玦哥兒,身邊都是些什麽牛鬼蛇神的!連主家性命都敢害,平日裏還不知道怎麽輕慢於他!」


    扈國公夫人一哆嗦,慌忙磕了個頭,「確是我的錯。我身邊的那個魯媽媽,曾經同前院的一個姓劉的管事,看對了眼。當時那劉管事,聘禮都準備好了,想要尋個合適的機會,來我這邊求娶。」


    「可不想……可不想有一回,玦哥兒惹了事,同人打起來了。那劉管事為了護主,受了幾拳。若換了旁人,那自是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


    「可偏生那個劉管事是個有舊疾的,不多時便病發,人沒了。魯媽媽因此懷恨在心,終身未嫁,處心積慮的要找玦哥兒報複回來。這才……這才……都怪我失察……竟是半點都不知曉。」


    「玦哥兒,母親平時是怎麽待你的,你也有心,能夠看到的,對嗎?我怎麽會害你呢?」


    不等旁人搭話,陳望書已經紅著眼睛站了出來。


    「母親,您說的都對,都是那魯媽媽幹的,同您沒有半點幹係。您對夫君的好,大家都有目共睹,每次夫君闖了禍,都是母親您去善後的,城中人盡皆知。」


    狗屁善後,顏玦的名聲為何那麽壞,還不是這後娘四處宣揚,添油加醋傳的。


    「我們也是這般同官家說的,還求了官家,想要那臨安府尹,莫要再繼續深究了。您放心吧!」


    扈國公夫人一梗,她隻聽到了要嘉獎顏玦的話,完全沒有想到,是這個走向。


    可陳望書說的話,雖然同她表達的意思一樣,怎麽聽起來,卻是怪怪的呢!


    陳望書說完,一臉憔悴的拱了拱手,「官家,太後,望書鬥膽。請求先行家去,夫君他……就讓此事到此為止罷。」


    直到從宮中出來,扈國公夫人都沒有搞清楚,事情到底怎麽發展到這個地步的。


    她準備了一籮筐的辯解之話,可這些話,竟然被陳望書先行都說過了!明明已經實現她進宮之前的目的,官家並未責備她,張筠年也不會繼續查她,可她就覺得,有哪裏是不對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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