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返回知機監自己的小院時,看到袁紫煙正在院子裏忙活,而院內燈火通明,已經收拾得差不多。


    袁紫煙雖沒達到宗師,但也是高手,收拾院子還是很輕鬆的,動作也快。


    看著煥然一新的小院,李澄空滿意的點點頭,坐到小亭裏,接過袁紫煙遞上來的茶盞:“怎沒趁機逃脫?”


    袁紫煙白他一眼沒說話。


    燈光之下,她眼波流轉生輝。


    李澄空輕歎道:“可惜了,這一次是真沒在你身上做手法的,逃就逃了。”


    袁紫煙哼一聲轉身便走。


    她根本不信這話。


    李澄空笑了笑,輕啜著茶茗,洞天裏的自己已然在研究修煉天霜離焰功。


    這天霜離焰功陰中有陽,陽中帶陽,陰陽相夾,還真是精微奧妙難以入門。


    洞天裏的他開始飛掠而去,現在終於找到了一座雪峰,坐到了一座雪窟裏。


    盤膝坐在雪窟裏之後,再運轉天霜離焰功,果然捕捉到了一絲玄妙之意。


    憑著他的能力,很快入了門,然後開始了突飛猛進,境界一層一層的精進。


    比起自己所修煉的太素禦星訣,大紫陽神功,這天霜離焰功略遜色一籌,所以修煉進來容易得多。


    再加上他有原本的修為打底,再加上聚靈陣,修為之快駭人聽聞。


    待第三天的時候,已然到了天霜離焰功的九層,距離第十層隻差一點兒。


    他現在終於明白三教四宗,為何四宗在後。


    根本還是心法的上限,天霜離焰功練到頂層也隻能達到大光明境而已。


    大光明境是所有武林中人的夢想與奢望,可對於他來說,已經難以入眼。


    第三天的傍晚時分,他再次來到那間院子。


    宋雲軒已經等在那裏:“那家夥已經發現我跟蹤了,有所警覺!”


    李澄空眉頭挑了挑,輕輕點頭。


    這幾天宋雲軒一直在暗中跟蹤趙雲強,要摸清他所有的關係,日常的習慣,努力能做到萬無一失。


    “其實我有一招。”宋雲軒道。


    李澄空看向他。


    宋雲軒嘻嘻笑道:“把你那奇功暗中傳給他。”


    “餿主意!”李澄空道。


    宋雲軒道:“我們可以弄成一場奇遇,例如我們兩個廝殺,然後無意中落下一本秘笈被他撿到。”


    李澄空失笑道:“他又不傻!”


    “他是不傻,可你不能小瞧秘笈的厲害,利令智昏嘛,看到秘笈,不傻也傻了!”


    “不妥。”李澄空搖頭。


    宋雲軒道:“難道還怕他練不成?”


    李澄空搖搖頭不再多說。


    通過他的觀察與推斷,這趙雲強的心智堅定,是個死腦筋,根本不會受威脅。


    既然如此,那讓他練天隱心訣,就隻有一途——用洞天來殺他。


    要殺他何必費這個勁,直接殺了更省事。


    更何況用天隱心訣殺他的風險太大,期間可能露天隱心訣的存在,實在不值得。


    天隱心訣隻能鑽進腦海而已,不能捕捉記憶。


    當初他能得到大威德金剛法,是因為大威德金剛法獨特,直接映現在腦海之內,而不是在記憶之內。


    能捕捉記憶的唯有如來伏魔印。


    可惜,如來伏魔印吞噬魂魄之後,得到記憶的時間太久,遠水近不了近渴。


    說來說去,隻能用這笨辦法。


    “來吧,跟你說說天霜離焰功!”李澄空道:“今天之後,我們就隻在你的腦海裏見麵。”


    “明白。”


    ——


    清晨時分,李澄空正在小院裏練功,袁紫煙則在一旁煮茶、劈柴,幹著粗活。


    她布衣荊衩仍難掩清麗絕俗。


    敲門聲響起,袁紫煙前去開門。


    獨孤漱溟與蕭妙雪蕭梅影飄然進門。


    “我跟父皇要了一個差使。”獨孤漱溟一襲白衣如雪,輕盈坐到他對麵。


    李澄空放下茶茗。


    “西南邊陲鐵西關剛剛有一場大捷,朝廷要封賞,我前去宣旨,任宣慰使。”


    “殿下,這可是一樁苦差使。”李澄空道。


    西南邊陲可不是短距離,至少距離兩萬裏,路途遙遠,更重要的是,並不僅僅隻身,還要帶著那些封賞。


    或金銀絲帛,或神兵利器,那就是行走的寶藏,不知惹多少人眼紅。


    朝廷即使威懾力十足,可財帛動人心,人為財死鳥為食亡,總有一些亡命之徒想搶一筆。


    搶上一筆,朝廷捉不到的話,就富貴一世。


    有太多的賭徒敢這麽幹。


    “正因為是苦差使,才能要得過來。”


    “我隨殿下一起去?”李澄空皺眉:“恐怕……”


    恐怕獨孤乾根本不想讓自己動彈,就是要把自己丟在知機監,浸泡在暮氣中,消磨自己銳氣與血性。


    “我已經求過父皇,他同意了。”獨孤漱溟輕啜一口茶茗,淡淡說道。


    李澄空眉頭挑了挑。


    他極為意外,沒想到獨孤乾竟然同意。


    獨孤漱溟道:“這一次去鐵西關,恐怕比上一次更危險,不僅是七弟,別的牛鬼蛇神也會出來。”


    李澄空道:“殿下,我去不如不去。”


    獨孤漱溟蹙眉看著他。


    李澄空搖頭:“我不去的話,七皇子不會再出手,可要是去的話……”


    七皇子絕對忍不住。


    而且獨孤乾也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換了哪個爹看自己兒子受那麽大的氣,也都會生氣,巴不得教訓自己一頓,能殺了自己也沒什麽。


    “我也得罪了七弟。”獨孤漱溟哼道:“在父皇跟前毫不客氣的揭露了他行徑,他一定懷恨在心,即使你不去,他也會忍不住的。”


    七弟不會殺自己,可絕對會破壞自己的行動,搶了那些封賞之物,自己就難逃罪責。


    “李道淵李大人可在?”悠揚悅耳的聲音忽然在知機監上空響起。


    李澄空扭頭看一眼袁紫煙。


    袁紫煙輕盈飄出去。


    片刻後她回來:“是大永九皇子來了。”


    “……還真是巧了。”李澄空看向獨孤漱溟,微笑道:“殿下可要見一見?”


    “見見吧。”獨孤漱溟淡淡道:“早晚要見的。”


    李澄空起身往外走。


    獨孤漱溟則留在小亭裏。


    蕭妙雪輕聲道:“公主,這九殿下莫不是追著殿下過來的吧?”


    她說著話撇撇紅唇。


    因為這位九殿下已經去公主府兩次,都吃了閉門羹,公主根本不見他。


    沒想到終於捉住了這次的機會,來到知機監,難不成公主殿下要避一避他?


    那豈不太過示弱?


    “嗬嗬……嗬嗬嗬嗬……”大笑聲中,霍天風與李澄空一起進到他的小院,來到小亭裏。


    身後跟著四名灰袍老者,是他的貼身護衛,卻不見護衛統領胡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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