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澄空搖頭:“現在的問題不是隆王,他被圈禁,確實翻不了身。”


    “那便是了!”陸青鸞笑道。


    霍天歌笑著點頭。


    李澄空道:“可太子呢?太子之位是誰的?”


    “嗬嗬……”霍天歌顧盼自雄,傲然笑道:“李大人,這裏沒外人,我說話也不用遮遮掩掩,除了本王,還有誰能當太子?”


    李澄空歎一口氣:“還有肖王呢。”


    “你呀你,也真敢說!”陸青鸞失笑:“我們永離神宮雖然說是支持肖王,可我們並不看好肖王的。”


    太子之爭其實就是華王與隆王,原本華王是水到渠成的太子,卻橫空出世了隆王,差點兒搶去了太子之位。


    肖王與他們兩個不是一個層次的,不管是威望還是地位都差之甚遠。


    現在扳倒了隆王,太子自然就是華王的,這恐怕是所有人的共識。


    李澄空搖搖頭:“隆王找空海靜院的高手續了皇上的性命,不管怎樣,皇上是會念這份情的,已經決定要立隆王為太子,最後關頭被王爺你攪和了,王爺你覺得皇上是何心情?”


    “嗯……”霍天歌笑道:“很憤怒吧,覺得看錯了人。”


    李澄空道:“那對王爺你呢?會不會覺得王爺你早不告發,晚不告發,非要到快封太子的最後關頭才告發?”


    “這……”霍天歌頓時目瞪口呆:“我這事幹的不是時候?”


    李澄空笑了笑:“人心莫測,隆王的事發後,皇上恐怕不憚以最大的惡意揣測你們這些皇子了。”


    霍天歌皺眉:“李大人,你不會是想說,父皇不會立我為太子吧?”


    李澄空輕輕點頭:“十有八九,這個太子之位是要落到……肖王頭上了。”


    “不可能!”霍天歌猛的一撴酒杯,不顧濺出的酒漬,臉色微變:“絕不可能!”


    陸青鸞皺眉:“李道淵你真能掃興,胡說八道什麽!”


    李澄空搖頭歎氣:“但願我是胡說吧。”


    “我去找父皇!”霍天歌呼的起身便要往外走。


    “聖旨到——!”


    悠揚悅耳的聲音飄蕩在夜空。


    如果在聽李澄空這一席話之前,霍天歌會歡天喜地的前去接旨,現在卻遲疑。


    “王爺……”陸青鸞道:“接旨吧,看看到底什麽事。”


    “……走吧。”霍天歌往外走去。


    李澄空與陸青鸞留在大廳內。


    片刻過後,霍天歌踉蹌著進來,臉色蒼白,衝著李澄空陸青鸞慘然一笑。


    李澄空與陸青鸞已經聽見了外麵的宣旨,霍天歌被調到鎮北城任城守。


    李澄空道:“王爺,這已經是很好的結果了,能執掌一方,練出一支精兵來,也是立身之本。”


    “嗬嗬……”霍天歌拿起碧玉杯,咕嘟咕嘟一飲而盡,一抹嘴角酒漬,長長吐出一口氣。


    陸青鸞搖搖頭,也將自己杯中酒一飲而盡。


    這確實很讓人泄氣。


    好不容易扳倒了隆王,費那麽大的力氣,到頭來卻是白忙活一場。


    “王爺!王爺!”忽然外麵跑進來一個老太監,正是唐廣,衝到霍天歌身邊,便要探頭低語。


    “李大人與陸姑娘不是外人,直接說罷。”


    “王爺,我聽到消息,皇上已經下旨,三日之後再次祭天,要冊封肖王爺為太子。”


    陸青鸞狠狠瞪一眼李澄空。


    “嗬嗬,嗬嗬,嗬嗬嗬嗬,哈哈哈哈!”霍天歌仰天大笑,如癲似狂。


    唐廣嚇一跳,忙低聲喚道:“王爺?王爺!”


    “哈哈哈哈哈哈……”霍天歌俯仰大笑,眼淚都笑出來了,拭著眼角的淚珠:“父皇啊父皇……”


    “王爺慎言!”李澄空忙打斷他。


    “李大人,到了這一步,我還有什麽可顧忌的?連心裏話都不能說了?!”霍天歌慘笑道。


    李澄空道:“王爺,太子又不是皇帝。”


    “父皇絕不會讓人威脅到太子的,上一次老九的教訓在呢,絕不會發生第二次!”霍天歌苦澀的道:“恐怕巴不得把我們所有皇子都圈禁了!!”


    “王爺!”李澄空打斷他的話:“慎言!”


    他掃視四周,目光落在唐廣身上。


    唐廣忙擺手道:“李大人你這是什麽眼神!”


    李澄空點頭:“王爺你是醉了,還是回去歇著吧,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


    “我沒醉!”霍天歌搖頭,推開唐廣:“我心裏不痛快,要發泄出來!”


    李澄空道:“王爺你發一通酒瘋,皇上可能直接給你換一處地方。”


    霍天歌冷笑:“換到哪兒?”


    “例如,鎮西城!”


    “嗬嗬,那還不如直接殺了我!”霍天歌冷笑。


    鎮西城在十年間已經換了四任城守,是最危險的位置,朝中諸人皆惕懼。


    李澄空緩緩道:“王爺,還是忍一忍吧。”


    “唉——!”霍天歌長長歎一口氣,頹然坐下,拿起酒壺斟滿碧玉杯,又一飲而盡。


    他擺擺手:“唐廣你退下。”


    唐廣無奈的看一眼李澄空,悄然退出大廳。


    霍天歌一杯又一杯,一口氣喝了三杯,然後埋頭於桌上,嗚嗚的哭起來。


    陸青鸞驚奇的看他,沒想到他會如小孩子一樣的痛哭。


    李澄空歎一口氣。


    他知道霍天歌對太子的位子執念很深,眼見著摸到了這位子的邊,卻一下被奪走。


    這種巨大的失落與不甘能把人擊潰,把人逼瘋。


    陸青鸞給李澄空一個眼色。


    李澄空搖搖頭。


    半晌過後,霍天歌抹一把眼淚,再次仰天大笑,笑了一會兒又嗚嗚的痛哭。


    又哭又笑鬧騰了好一番,最終還是爛醉如泥,被唐廣扶著回去歇息。


    李澄空與陸青鸞出了華王府,漫步於喧鬧的大街上。


    天京城不如神京繁華,可畢竟也是一國之都城,到了晚上也是紙醉金迷。


    周圍處處掛著燈籠,照得大街亮如白晝,比白天更多了幾分迷離與柔和,讓人心跟著躁動。


    “唉……”陸青鸞輕歎一口氣:“隆王完了,華王也完了,真沒想到會是肖王得利。”


    “不爭而得益。”李澄空笑了笑:“你們永離神宮壓對了寶。”


    陸青鸞道:“也沒什麽,我們永離神宮根本不靠朝廷活著。”


    “那你們是鐵了心支持肖王?”


    “什麽意思?”


    “如果有人威脅到肖王的太子之位,你們永離神宮會如何做?”


    “誰知道呢……”陸青鸞打量他:“你要幹什麽?”


    李澄空笑道:“放心,憲王府是沒什麽資格爭太子位的。”


    “華王爺……”陸青鸞皺眉。


    論交情,肯定是華王更勝,畢竟並肩經曆凶險,與肖王僅是點頭之交罷了。


    可事情沒這麽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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