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波掃向獨孤乾:“如果能擋得住你的,自然想傷皇子就傷皇子,如果擋不住你的,自然不敢傷皇子。”


    “玉兒你非要氣我是不是!”獨孤乾哼道。


    玉妃輕笑:“好了皇上,他們個人恩怨,你何必摻合呢。”


    “這可不是個人恩怨。”


    “怎不是個人恩怨啦?”玉妃笑道:“七皇子當初怎麽對李澄空的,皇上你不是不知道吧?現在李澄空可是溟兒的人,也算是自己人了,他們鬥來鬥去,你一個做長輩的,看熱鬧就好。”


    “玉兒,你說得輕巧,這可關乎江山社稷!”


    “什麽江山社稷!”玉妃不屑的看他一眼:“你真覺得七皇子是做皇帝的料?看看他的表現吧,碰到點兒挫折就不得了,一碰就倒,一倒就起不來,這樣的心性,接掌大月的江山,你真放心?”


    獨孤乾臉色陰晴不定。


    他自詡眼光敏銳,能夠識人。


    這一次看獨孤烈風卻走了眼。


    獨孤烈風平時顯示出來的頗有自己幾分風采,有擔當有手腕,有氣概。


    可沒想到一遇上挫折,就被打回了原形,露出真麵目來,委實不夠堅韌不拔。


    他歎了一口氣。


    當然,這也怨自己太心軟,不像當初父皇對自己那般的狠毒無情。


    直接拋到武林之中,不準泄露皇子身份,甚至不給自己護衛,隻能以一個尋常武林中人的身份闖蕩天下。


    這其中經曆無數次的凶險廝殺,數次都差點兒沒命,終於斷定了真的沒有護衛。


    剛開始還天真的以為父皇總有一絲父子之情,會暗中派護衛在最關鍵的時候救自己。


    後來弄清楚了,根本沒有護衛,如果不是自己命大,已然沒了命。


    父皇用的就是養蠱之法,直接把眾皇子扔出皇宮,拋進武林,能活下來幾個是幾個,最強的那一個做皇帝。


    按父皇的話來說,武林宗門都是這麽曆練弟子的,身為皇家子弟,要比武林弟子更狠更強,才能統馭天下。


    自己吃了那麽多的苦,又怨又恨,就不想讓兒女們受那樣的苦,現在看來卻是錯了。


    全了父子之情,卻辜負了大月社稷!


    自己的智慧還是不如先祖們,自己挑選的太子是個扶不起來的爛泥。


    隻不過平時這爛泥沒遇上水,所以保持著堅硬,看不出本質,一碰上水,馬上就爛得扶不上牆了!


    玉妃道:“要不然,讓李澄空過來,親自問問他?”


    獨孤乾冷笑:“他敢過來?”


    “他敢收拾七皇子,怎就不敢來?”玉妃道:“我給溟兒發信兒。”


    ——


    李澄空坐到獨孤乾對麵,獨孤漱溟與玉妃則分別坐在兩旁,小亭裏的空氣沉凝。


    夕陽還沒落山,紅霞滿天,明玉宮的燈籠還沒亮起,後花園被染成了玫瑰色。


    李澄空平靜看著獨孤乾,緩緩點頭:“既然陛下問,那我就如實回答,確實是我派人下的手。”


    報了仇,卻不讓仇人知道,這感覺可不夠爽。


    當然是要讓七皇子知道,看著他憤怒欲狂卻又無可奈何的樣子才真正的痛快淋漓。


    獨孤乾臉色陰沉,雙眼迸射寒光,宛如兩柄劍直刺向李澄空。


    天子劍在天空顫動,吞吐著寒芒,蠢蠢欲動。


    李澄空靜靜的沒有反應。


    “你就不怕朕宰了你?”獨孤乾冷冷道。


    李澄空道:“其實,我可以救他,恢複他經脈,讓他能夠重新修煉紫陽神功!”


    “嗯——?”獨孤乾臉色微變。


    李澄空笑了笑:“當初是不能,也不願,現在嘛,我已經練成了青蓮聖典上的青蓮洗髓功。”


    獨孤乾哼一聲:“你總算有點兒良心。”


    看來李澄空說是不幫,但還是在暗中練這青蓮洗髓功,還是準備幫忙的。


    獨孤漱溟驚奇看向李澄空。


    她沒想到李澄空竟然要救獨孤烈風,他可不是這種以德報怨之人呐。


    李澄空微笑道:“不過陛下得告訴我霍青空的那個秘密!”


    “沒問題!”獨孤乾痛快答應。


    李澄空道:“還有一條,身體能練功,並不意味著他能練成紫陽神功,恢複身體殘缺。”


    “哼,隻要他能練功,朕自有辦法!”獨孤乾沉聲道。


    李澄空點點頭:“好,我用青蓮洗髓功助他一臂之力,陛下放心吧。”


    “哼!”獨孤乾冷冷道:“再有下一次,朕絕不會輕饒,一定殺你!”


    李澄空搖頭:“皇上你是殺不了我的。”


    “你可以一試!”獨孤乾冷笑。


    李澄空看著自己暴漲的天子劍,已經有獨孤乾的天子劍一半長短。


    這一次折騰獨孤烈風的收獲巨大。


    李澄空道:“那我改天過來給七皇子洗髓,告辭。”


    他對玉妃笑了笑,起身離開。


    獨孤乾冷冷瞪著他,直到消失不見。


    “狂妄!”獨孤乾瞪向獨孤漱溟。


    獨孤漱溟道:“父皇你瞪我幹什麽?”


    “瞪大眼睛吧,這家夥!”獨孤乾罵道:“睚眥必報,還是看清楚點兒。”


    “父皇你不睚眥必報?”獨孤漱溟道:“誰不想報仇?七弟那麽對他,他不殺七弟已經是心胸寬廣了吧?”


    “他不是不想殺,隻是不敢殺罷了!”獨孤乾傲然道。


    獨孤漱溟失笑,點點頭:“好吧,就算他不敢殺吧,父皇該說那霍青空有什麽秘密了吧?”


    “他給老七洗髓了再說!”


    “他既然答應了,就絕不會食言!”


    “朕信不過他!”


    “……罷了,那我也走了!”獨孤漱溟道:“娘,我去了。”


    “去吧去吧。”玉妃擺擺玉手。


    ——


    李澄空與獨孤漱溟一起吃晚膳的時候,獨孤漱溟忍不住問,到底為何要幫七弟。


    李澄空笑道:“可能是我看他可憐,於心不忍吧。”


    獨孤漱溟斜睨他,狠狠白他一眼。


    他恨不得殺了七弟,絕不會因為看著可憐而可憐,他心腸可冷硬得很。


    “好吧,說實話,”李澄空笑道:“很想看他的表情,親自看他的落魄模樣。”


    “你也真夠無聊的!”獨孤漱溟哼道。


    “你說他是會感激我呢?還是怒不可遏呢,還是拒絕不用我呢?”


    “憑我對七弟的了解,他會若無其事,心裏還是恨不得扒了你的皮,別說隻是恢複他經脈,就是恢複他修為,也是一樣的。”


    “嗬嗬……”李澄空笑起來。


    獨孤漱溟道:“勸你別玩火才好。”


    李澄空笑著點頭:“好,我會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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