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趙茹打量他。


    獨孤弦被她看得渾身不自在,她的目光很古怪。


    “我怎麽了?”


    “你將來不是要當皇帝的嗎?”


    “……那也未必。”獨孤弦臉色微變。


    他沒想到趙茹竟然知道這個,還以為趙茹不曉得,隻有父王母後及外祖他們知道。


    此事應該是絕密的。


    趙茹抿嘴笑道:“你不會以為這是秘密吧?”


    “沒人外傳吧?”


    趙茹失笑:“你姓獨孤,那大月將來的皇位不傳給你傳給誰?”


    “依照道理,應該是傳給獨孤家的。”


    “你姓獨孤,當然是傳給你啦。”趙茹道:“外人敢接下這個皇位嗎?”


    “……也是。”獨孤弦歎一口氣。


    趙茹隨即蹙眉:“你將來真要當皇帝?”


    獨孤弦道:“我是不想做皇帝,可母妃硬逼著,外公那邊也要我接位,不接不行。”


    趙茹明眸閃爍,臉色陰晴不定。


    她其實已經想過獨孤弦如果接皇位,自己該如何自處。


    獨孤弦覺得她單純,看著聰明卻有點兒糊塗,其實趙茹自從知道他的身份,已經想了很多。


    已經預料過他將來會接任皇位。


    但一直處於猜測,這一次隻是試探,沒想到一探便探到了自己最不想的情況。


    “你不想我做皇帝?”


    “王爺呢?”


    “父王是支持我的,讓我隨意,想做便做,不想做便不做,不必勉強。”獨孤弦搖頭:“但終究還是希望我能承擔起對天下的責任。”


    “責任……”趙茹沉吟。


    獨孤弦道:“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這是父王一直以來的信念,我也應該如此。”


    “唉……”趙茹歎息一聲,無話可說。


    如果不讓他做皇帝,確實太過自私,想想南王府偌大的家業,他難道不繼承?


    他若不繼承,難道讓宋竹韻繼承?


    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宋竹韻姓宋,不姓李,所以將來也是要繼承大雲皇位的,不會管南王府。


    而他姓獨孤,顯然當初便是打定主意,要讓他繼承大月的皇位的。


    已經準備了這麽久,怎麽可能說不做便不做?


    但一想到當皇帝,她就頭皮發麻,難道自己要做皇後?甚至還要管理三宮六院?


    他將來還要娶嬪妃?


    想到這個,她心中酸澀無比,難受異常,實在無法接受他還有別的女人。


    “茹兒。”獨孤弦輕輕拍一下她香肩:“即使我做皇帝,也不會再娶女人。”


    “可能嗎?”趙茹歎息。


    她覺得自從與獨孤弦在一起,歎息的次數比曆年以來加在一起都多。


    遇到獨孤弦之前,她即使遇到難題也不會唉聲歎氣,覺得一切都能解決,信心十足。


    遇到獨孤弦之後,接觸到從前接觸不到的世界,窺到難以想象的層次,便認識到了自己的弱小與無奈。


    “可能!”獨孤弦用力點頭:“茹兒放心,我不想娶別的女人,沒人能勉強我。”


    “王爺呢?”


    “父王不會勉強我這個!”獨孤弦篤定的道:“他甚至不勉強我做皇帝。”


    “還真是開明。”


    “是。”


    “那如果王妃呢?”


    “母妃勉強,我能擋得住。”


    “再加上太上皇?”


    “也一樣。”


    “……好。”趙茹放下一半的心。


    但另一半還是抱有悲觀之念,覺得他恐怕現在的想法與將來的想法不同。


    人的想法是會改變的。


    現在他篤定自己不想娶別的女人,將來卻未必,男人哪一個能抗拒得了美人兒?


    美人恩重,即使強如李澄空,也無法免俗,更何況獨孤弦?


    她隻能走一步算一步。


    現在讓她放棄獨孤弦,她實在不情願。


    兩人正處於濃情蜜意之中,熱戀之內,情網最緊的時候,無法分開。


    “砰!”


    一聲輕微悶響從遠處傳來,清晰傳入獨孤弦耳中。


    獨孤弦臉色微變:“是祝前輩那邊!”


    “嗯——?”


    “那邊有麻煩,我們過去看看。”他說著話,攬起趙茹的細腰,一閃到了宗主大殿內。


    大殿內,銅箱已經打開,而祝碧湖卻臉色蒼白的坐在一旁,眼中仍舊是難以置信的神色。


    “前輩!”獨孤弦忙喚道。


    “師父。”趙茹上前伸掌抵到祝碧湖背心,送過去溫和的氣息,助她一臂之力。


    她能感覺到祝碧湖身體有一股奇異力量,宛如岩漿一般的灼熱與霸道,炙燒著所過之處。


    “師父?”趙茹輕聲問。


    “我不要緊。”祝碧湖擺玉手。


    趙茹卻沒有鬆手,蹙眉道:“是誰?”


    “不知道。”祝碧湖搖頭,看向已經打開的銅箱,歎息:“沒想到竟然有人能打開它。”


    “難道被偷走了什麽?”


    祝碧湖道:“被盜走了一本秘笈。”


    “誰幹的?”


    “不認得。”


    獨孤弦將銅箱合起,臉色沉重:“前輩,到底是誰?”


    “確實沒看清楚。”


    “不會是父王吧?”獨孤弦道。


    祝碧湖明眸閃爍一下,輕輕搖頭:“弦兒,你想多了,怎會是王爺?”


    “我看前輩的神色,猜到是父王。”獨孤弦臉色沉肅:“但我能斷定,絕不會是父王。”


    “怎能斷定?”趙茹輕聲問。


    獨孤弦露出不屑神色:“如果真是父王,沒有必要如此偷偷摸摸。”


    “……是。”祝碧湖緩緩歎一口氣:“如果是王爺,我直接就答應了。”


    飛雪宗的武學是有獨特之妙,但比起南王府卻差了十萬八千裏,也沒必要敝帚自珍。


    “相貌與父王很像吧?”獨孤弦沉聲道。


    “……是。”祝碧湖歎道:“一模一樣,而且修為極深,深不可測!”


    “我會親自追查,給前輩一個交待。”獨孤弦肅然道。


    祝碧湖道:“罷了,一本秘笈而已,也不算什麽,沒必要大張旗鼓。”


    “一是一,二是二!”獨孤弦沉聲道。


    恰在此時,衣袂飄飛聲響起。


    四個青年飄然而至。


    他們一人一隻手,分別抓住一人的手腳,把此人抬進大殿內。


    被捉之人相貌與李澄空一般無二。


    “少教主。”四人見禮,將此人拋到地上。


    “砰!”重重落地,那人卻一動不動,已然被封了所有穴道。


    隨著落地,一本秘笈從他胸口滑落。


    祝碧湖一伸手。


    秘笈飛到了她手中,翻看幾頁,她點點頭:“就是它了。”


    她對手上的秘笈並沒什麽興趣,感興趣的反而是地上的那個與李澄空一般無二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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