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這下子像是有了目標,直接朝著顏鈺飛撲過去。


    隻聽得比剛才陳望書叫得還慘烈的聲音響起,顏鈺已經躺倒在地。


    那大蛇一招得口,張起了血盆大口,朝著他的脖子咬去。


    陳望書把嘴一抿,端起了自己的小弩。


    顏鈺現在還不能死。


    一個淨會拖後腿的廢物點心的害處,可比一個死翹翹埋了個幹淨的蠢蛋,來得大多了。


    顏鈺怎麽能死?他需要拿一輩子讀懂這四個字:孽力回饋!


    陳望書想著,卻是將準備扣動小弩的手收了回來,她勾了勾嘴角,看著門前那一抹藍色的身影,歡喜起來,看來今夜有蛇羹吃了。


    眾人隻覺得一股勁風襲來,顏玦的劍尖明明離那巨蛇尚有三尺遠,可那蛇的七寸之初,卻是鮮血直流,憑空的出現了一個洞來。


    緊跟著而來的男賓中炸開了鍋!


    文武之臣,宛若分水。那手無縛雞之力的文臣,哪裏見過這等駭人的巨蛇,兩股戰戰,勉強方才維持了體麵;另有那武將,卻是一個個的摩拳擦掌,恨不得衝上前來,同顏玦較量一番。


    這是劍氣。


    這孩子不足弱冠,已經練出了劍氣。


    先前他們不信,龍生龍,鳳生鳳,現在卻是信了。


    全然不顧幾個月前,他們還想著,虎父犬子。


    那巨大的蛇連掙紮都沒有掙紮,直接倒在了地上。炙熱的蛇血噴湧而出,直接澆在了顏鈺的身上,分不清楚,到底哪個是他的血,哪個又是蛇的血。


    顏玦來不及收件,一個閃身,扶起了地上的陳望書,咬牙切齒道,「陳望書!」


    陳望書的笑容凝固在了臉上,她不明白,顏玦好端端的,怎麽就氣成了這幅模樣?


    隻不過此刻不是他們你儂我儂,你猜我猜的時候。


    扈國公夫人已經猛撲了過來,顫抖著雙手,想摸又不敢摸的嚎叫起來,「鈺兒,鈺兒,我的鈺兒啊!陳望書,你這個賤婢,是你害我的鈺兒!」


    陳望書將顏玦一推,收起了冷笑,賤婢?她本不想鬧得太過難看,可不知道哪個賤婢,想要一石二鳥,連她一道兒害!


    「母親,你說什麽?」陳望書抖了抖!全身都在顫抖的演戲方法,也不知道是哪個小白花姑娘,觀摩那含羞草二十餘載,方才修煉出來了這般絕技。


    誇張是誇張了點,但對付愚蠢的男人們,那是一用一個準。


    陳望書此項本領已經爐火純青,她眼中含著淚光,左手抓著右手臂,之前她的袖子被夾在了門上,拉扯了一下,都扯掉了,看上去頗為淒慘。


    「母親,我同夫君剛從外地回來,這才多一會兒功夫,沐浴更衣過後,立馬便到了新房裏拜見母親。這本來是二弟房中之事,我做嫂嫂的不便插手,因此事發亦是沒有說一句話。」


    「你外祖母,您的母親叫我過來的。來了之後,我被人撞了進來,可是二弟不是被您拉住了麽?眾目睽睽之下,我如何害二弟。」


    「母親,你平日裏叫我天不亮便來請安便罷了,待夫君……那也不提了。可你不能汙蔑我啊!與其現在糾結這些,倒不如您快些讓開,讓郎中救治二弟。」


    「我瞧著他麵堂發黑,這蛇怕不是有毒的!」


    陳望書語速極快,肉眼可見的委屈同焦急,她衝到門前,從人群中拽出來了白胡子的老郎中,「人命關天,郎中救命!有什麽事情,容後再說。」


    老郎中叉著腰,順了順氣,見到那大蛇,亦是一抖,他小心翼翼的蹲了下去,「老夫人,您讓開些,再耽擱一會兒,大羅神仙都救不了了。」


    他說著,打開了自己的藥箱子,從裏頭掏出一顆黑漆漆的藥丸來,就要往顏鈺的嘴中塞。


    扈國公夫人一看,忙伸手攔了,「你是哪裏來的江湖郎中,這是什麽藥,也敢胡亂的喂給我兒子吃。」


    老郎中一聽,頓時怒了,「知曉的說這是你兒子,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要害死他呢!」


    他說著,一把扯開了顏鈺的衣服,「看到這個黑氣了麽?此蛇劇毒,若是黑氣到了心裏,那夫人就準備給小公子收屍吧!」


    「小人不才,先以解毒丸壓製著,抱住他的心脈,再對症下藥。夫人若是信不過老夫,那老夫就直接走了,您請我隔壁棺材鋪子的來。」


    「你!」扈國公夫人顫抖著手,看向了一旁的吳老夫人,「娘!」


    吳老夫人一把將她拽了開,「哭哭啼啼什麽樣子,郎中盡管用藥。」


    老郎中哼了一聲,將藥丸子塞進了顏鈺的嘴中,又掏出一把銀針來,將那已經被黑氣侵染的地方,紮上了好多根銀針。


    過了好一會兒,他方才搖搖晃晃的站起了身,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珠子,「都退開來些。」


    陳望書同顏玦,不約而同的往後跳了一步,對視一眼,確認過眼神,都是惜命的人。


    說話間,那銀針竟像是被按下了機關一般,噴出了黑色的血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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