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想蟄伏終於結束,主君不用藏拙,我們這些藏在黑暗裏快要生鏽的老人,也該出來狩獵了。」


    「一切已經安排妥當,從臨安城到東京的每一寸要塞,臣都爛熟於心。隻待主君一聲號令,領我王師,北定中原。」


    陳清新說著,麵朝北地,熱淚盈眶。


    站在他身邊的舒婉,無語的塞了方帕子,「莫要哭了,一會兒把蒙麵巾哭濕了,貼在臉上,會悶死自己的。」


    陳清新一梗,驚訝的睜大了眼睛,忙拿著帕子擦了擦,「有這事,我怎麽從未聽說過?」


    舒婉見他擦幹了,把帕子扯了回來,胡亂的塞進了袖袋裏。


    「因為天底下穿著夜行衣,闖蕩江湖十多年,還動不動就激動得抹淚的,隻有陳上峰你一人。」舒婉淡淡的說道。


    陳望書皺了皺眉頭,在兩人中間來回的打量了一下,打破了那種氛圍。


    「叔父回來得早了些,顏玦如今剛剛改邪歸正,今年還考了恩科……他手下無一兵一卒,亦是隻想做個好人。」


    「您對著一個饅頭說,等了好久終於等到今天,您要生蛋了……這合適麽?」


    陳清新張了張嘴,他算是發現了,她這大侄女總有讓人無話可說的本事。


    就像他父親陳北一樣,平時對你愛答不理,一旦盯上你了,那你恨不得他們不理你。


    「哈哈,是嘛……那我也不能再回去不是……」陳清新裝傻充楞的撓了撓頭,沒事,他從小就已經習慣了。


    陳望書點了點頭,又問道,「那為何要牽扯荊州呢?這位又是怎麽回事?」


    陳清新看了一眼舒婉,舒婉冷冷的看了回去,「因為我是荊州人,會說荊州話。而且,荊州的確是有一個郎中的女兒叫舒娘,故事也都是真的。不過前些日子,他們來臨安的路上,不幸遇到了水匪,人已經沒有了。」


    「那舒娘是我堂妹,人討嫌得很,夫人不必憐憫她。」


    像是看出了陳望書關心的事情,舒婉補充道,「放一百二十個心,我可不會嫁給出門需要我抱的男人。那兩個孩子……不對,不是孩子,是我們的手下。」


    陳望書覺得,今晚上她遭受了太多的暴擊,現在繼續一個出口,暴擊回去。


    「那個五歲的小豆丁,也是你們的手下?連小孩子都不放過?」


    這是用童工啊!人家牙都沒長齊呢!


    舒婉搖了搖頭,「你說舒靈?她可不是五歲,她已經十五了,隻是天生長得像個奶娃娃罷了。」


    陳望書覺得,她如果是個雕像,此刻已經龜裂!這龜裂,不是因為震驚,是她激動的心,這就是活生生的天山童姥啊!絕了!


    「那舒展有五十了?」


    舒婉一梗,像是看怪物一般,打量了一眼陳望書。


    「那倒沒有,他是個小孩子,也是真的有病。」


    陳清新點了點頭,「那孩子的父親,以前在黑羽衛的時候,也在我手下。可是……唉……那孩子沒有親人了,便一直跟著我們在一起。」


    說話間,屋頂上又傳來兩聲小豬哼唧聲。


    陳清新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對著顏玦再次行了大禮,「主君,屬下等人,都萬分期待著重見光明大那一天。」


    「你還沒有說,內奸之事。」靜靜地聽了許久的顏玦,終於張了口。


    「臣隻查到一絲眉目。那人被齊狗尊稱為鬼將軍。因為每次同北齊人接頭的時候,他都戴著上元節時候的青麵獠牙鬼的麵具。」


    「在他的脖子上,戴著一根紅繩,從未摘掉過。」


    顏玦依舊麵無表情,看不出什麽神色來,「紅繩辟邪,掛玉者用紅繩眾多。如何能作為辨識之物?」


    陳清新點了點頭,「沒有錯,關鍵的不是紅繩,而是在佩戴紅繩的地方,隱隱約約的露出了一些紋身。那紋身極細,若是不仔細看,像是頭發絲一般。」


    「投遞叛國,為北齊狗賊效力的官員不是沒有。可臣一一探查過了,無一人符合。直到前些日子,方才查明,鬼將軍壓根兒沒有留在北齊。而是混在大軍中一路南下,如今便潛藏在朝中。」


    陳望書皺了皺眉頭。


    所以這個鬼將軍,是腦殼有包,還是純粹的想要反人類啊!叛國投敵了,又不去敵國享受榮華富貴,接著還在大陳待著,難不成,還想再來一回,徹徹底底做了那亡國奴不成?


    陳清新看出了陳望書所想,解釋道:「這的確有些匪夷所思。但我猜想,這其中,定是出現了什麽變故。同鬼將軍之前預想的局麵,完全不同。」


    陳望書摸了摸下巴,腦子中靈光一閃,頓時有了盤算。


    她眉頭一挑,卻是問道,「你們是怎麽確認的?人家脖子下頭有沒有藏著紋身?」


    「當然是打暈了,扒掉衣服仔細看。」一旁的舒婉認真的回答道。


    顯然,這是她在北齊時的日常任務,陳望書想著,有些囧。


    時間已經不早,陳清新同舒婉,不能再繼續留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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