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榜人不敢遲疑,一個接著一個的,跟爆豆子似的,劈裏啪啦的念著名字,生怕慢了些,叫那些激憤的人衝過來撕了。


    「付堂……」


    又是一個熟悉的名字,陳望書驚訝的朝著付家人所在的方向看了過去。


    付夫人捂著睜大了眼睛,眼淚嘩啦啦的往下流,她哭著,像是感應到了陳望書的目光,衝著她又哈哈一笑,衝著這邊的方向,掏出了一柄巨大的玉如意!


    陳望書再一次慶幸,今日自己包裹得宛若木乃伊,任何人都瞧不見她崩壞的表情。


    果然人類在求運氣的時候,再理智的人,都會做出匪夷所思的事!


    站在她身邊的付堂左看看,又看看,發現有舊識看過來,臉瞬間紅透了,立馬將那玉如意奪了過來,藏在了自己身後。


    隨著名次越來越靠前,李氏開始越發的緊張了起來。


    她在袖袋裏摸了摸,摸出了三枚銅錢來,硬是塞到了陳長歌的手中,「長歌你握著這個。當年你大兄就是握著這個,方才高中了的。」


    陳長歌掙紮了幾下,驚訝的發現,平日裏連繡花針都拿不動的李氏,那雙手,竟然像是鐵鉗子一般,壓製得他無法動彈。


    「母親,我一定能中的,你便放心罷。」


    「第三名,柳纓。」


    陳望書一個激靈,一個靠字脫口而出。


    她四下裏看了看,想要尋到這位同七皇子的小妾同名同姓的壯士在在哪裏,可瞅著一圈兒,發現在場的人,都是你瞅我,我瞅你,誰也不曉得柳纓是哪個。


    不等她出言詢問,就聽到那唱榜的人,高唱出了陳長歌的名字。


    這三個字一出,便代表此番恩科,所有上榜之人,皆已經宣讀完畢。


    周遭鬧哄哄的,有那高呼自己個中了的,有那嗷嗷哭著狂奔而去的。但更多的人,都是垂頭喪氣的搖著腦袋。


    「此番恩科,都是中了許多無名之輩。譬如那第三名,柳纓是誰?便是從未聽說過!」


    人群之中,不知道是誰,嘀咕了這麽一句,先開了那個頭。


    緊接著,便有人附和起來,「沒有錯,沒有錯。我們書院的魁首,竟然榜上無名……」


    「那個叫付堂的,我曾經在茶樓見過,還是個乳臭未幹的小孩兒。我們大陳朝,這時出了這等文曲星了?」


    更有人弱弱的插了一句嘴兒,「對對……你們發現倒三了麽?那顏玦,莫不是扈國公府的那位……」


    這一聲落地,宛若一滴水掉進了油鍋裏,現場都沸騰了起來。


    顏玦紈絝之名深入人心,那朽木爛了這麽多年,一飛衝天,武功卓絕力挽狂瀾,於萬軍之中取人首級,那也便罷了,誰叫人家是戰神的種呢?


    可武功大成也就算了,就這麽會兒功夫,顏玦……那個顏玦竟然中了進士!


    這簡直是對讀書人的羞辱!


    當他們瞎了眼睛麽?扈國公大字不識一板車,他的兒子,怎麽著就看了個把月書,中進士了!


    陳望書聽著,高抬起了下巴!


    酸啊!你們酸啊!她這輩子,就好看酸雞跳腳!你們再怎麽酸,那也是她陳望書每天從五百平的大床上起來,有一百八十個美人伺候,如個廁都要騎馬走上一天一夜……


    再怎麽酸,顏玦的大名已經刻在那榜上,摳都摳不下來了!


    「沒有錯!此次恩科的確是大有問題!這名次,未必就是公平的!」


    陳望書聽著這熟悉的聲音,心中咯噔咯噔了幾聲。


    靠!她之前被陳三叔的核彈炸得暈頭轉向的,竟是忘記了係統上次說的主線劇情,前頭一句柳纓雪夜產貴子,貴子已經叫她變成了「心機婊故意提前生下的毛孩子」!


    可那後半句,小七郎科舉成大名,壓根兒還沒有出呢!


    陳望書想著,捂了捂臉。


    她掐起左手,胡亂的算了算,罷了,不會算。


    但她最近,絕對是水逆!要不然,怎麽總是被人啪啪啪的打臉呢!


    係統之言,原來應在了這裏!


    陳望書循著聲音,扭過頭去一看,隻見在不遠處的一個小高台上,站在一位風姿卓越的小郎君。


    比起顏玦來,薑鄴辰的浩然正氣,簡直閃著金光,亮瞎人眼。


    他穿著一身白色的長袍,宛若奔喪,不對……宛若出汙泥而不染的白蓮。


    雖然如今剛出正月,今日風大得能把小娃吹飛起,他依舊淡定的拿著一把折扇,輕輕的搖動著。那扇子上寫著醒目的四個大字:一身正氣。


    見眾人看了過來,薑鄴辰不著痕跡的將那扇子翻了個麵兒,露出了另外四個大字:還我河山。


    莫裝……小心被雷劈!


    陳望書暗暗的吐槽道,別以為你裝得風流倜儻的,我就沒有看到你白色衣服袖子那,小嬰兒吐的奶!


    「薑鄴辰,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這科舉之事,既有真才實學在裏頭,更是有運氣使然。有那天生英才,十二歲便中狀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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