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片京城烤鴨的手法,除了顏玦,陳望書不做二想!


    「我們早兒,跟天上的仙女似的,哪裏能夠叫你這麽隨隨便便的迎了去。不如這般吧,你來給我們早兒踏個歌如何?」


    陳望書說著,眼眸一動,朗聲說道。


    她說著,轉過身去,對著秦早兒招了招手。


    秦早兒拿著扇子坐在床前,早就按捺不住,見陳望書喚她,屁顛屁顛的提著裙子跑了過來,陳望書側了側身子,把那條縫兒,留給了秦早兒。


    院子裏的人,都開始起了哄。


    八皇子尤甚,一躍三尺高。


    自從他那日腿有異樣被人瞧見了,八皇子就跟著了魔似的,一有機會就踢踢腿抖抖手,恨不得見人就做一套廣播體操,以示自己個手腳健全。


    是絕對不可能從一個活生生的人,變成花果山上的石猴子。


    「踏歌,這個我擅長!四哥四哥,我給你領個頭!還愣著做什麽,奏樂啊!姑母說得沒有錯,我四嫂嫂神仙般的人物,四哥你若是不跳起來,那仙府的門,就打不開了。」


    八皇子說著,巴掌一拍,又唱又跳起來,那秧歌扭得,絕對是廣場之神。


    陳望書瞧得目瞪口呆的,屋子裏攔門的人,也跟著笑了出聲,「四殿下可快些跳。我們也不為難你,一共隻有三關,這是頭一關。」


    四皇子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魚鱗喜袍,瞪了顏玦一眼,咬牙切齒道,「你何時再娶一回親?」


    顏玦無辜的眨了眨眼睛,「我同我娘子約好了,九九八十一世,都隻娶她一人。四哥你要替望書攔門,且有得等了。」


    四皇子無語,一跺腳,加入了踏歌的兄弟們中,也跟著跳了起來。


    他動作一大,那袍子就像是開屏的孔雀似的,抖擻了起來,露出了一個個的窟窿洞,四皇子先前還放不開,跳了幾下,身子熱了起來,嗷一嗓子,唱起了歌。


    陳望書一個激靈,捂住了耳朵。


    「嗷!」四皇子一起範兒,便聽得啪的一聲,隻見樹上一隻鳥兒吧唧一下,倒栽了下來,在地上掙紮了幾下,撲騰著翅膀,又歪歪扭扭的飛上了樹。


    四周雅雀無聲,連那奏樂的,都忘記了彈下一個音。


    不是,四皇子唱小曲兒,簡直是驚天地,泣鬼神,連鳥都要嚇死了好嗎?


    還是顏玦,頭一個出了聲,「四哥這獅吼功,當真是已經見了精髓,能夠收放自如,令這雀兒暈而不死,滑而不膩……實乃大成!」


    四皇子臉一紅,立馬反應了過來,挺了挺胸膛,砰砰砰的拍了拍,「哈哈哈,雕蟲小計,雕蟲小計!」


    就是滑而不膩咋整得他的不像獅吼功,像紅燒獅子頭。


    陳望書同秦早兒對視一眼,都捧腹大笑起來。


    她不過有心整治四皇子一番,叫他曉得早兒也是有人撐腰,不是他們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對象,並未想著要他在眾人麵前出醜。


    萬一日後他做了皇帝,想起今日失了顏麵,回過頭來清算咋辦?到時候,她就必須廢之,自己個做女皇帝了,累!


    「這第二關,詩便不要你作了。你便掏心窩子的,對我們早兒,說上幾句罷!在場的人都作證,不感人肺腑,那我們是不開門的!」


    四皇子撓了撓頭,求救的看向了顏玦,好歹是個進士!


    顏玦搖了搖頭,四皇子立馬又看向了付堂,這是探花郎!


    付堂頭傻嗬嗬的一笑,「四殿下海誓山盟,沒有叫人代你說的理兒!」


    四皇子捶胸頓足,衣衫又抖擻了起來,周圍的人,都哈哈的笑了出聲。


    過了好一會兒,他方才說道,「我待早兒之心,就如同我要收複北地趕走齊狗的決心!」


    陳望書眼眸一動,見秦早兒怔了怔,複又微笑了起來,心中輕歎了口氣,「算你過了,你可得記得啊!全臨安城的人,都聽著呢!」


    四皇子看了門內一眼,重重的點了點頭。


    這第三關,不用說,那都是給錢開門了。


    這一點,四皇子好歹是個皇室中人,自是不會墮了顏麵。他有心找回場子來,拿了一根宛若金箍棒一般的金條來,像掰橡皮泥似的,一掰一塊,從門縫裏塞了進來。


    又掰一塊,塞了進來。


    陳望書拿起一塊一瞧,好一個無恥之徒,瞅瞅這整齊的切口,早就切好了!


    周圍的人見他這一手功夫,都喝起彩來。


    四皇子瞧著,鬆了一口氣,整了整衣袍,推開了門,「早兒,我來迎娶你了!」


    秦早兒拿著卻扇,狂奔回了床上,以扇遮麵,一旁的全福娘子,手忙腳亂的替她收拾了一通。


    四皇子滿心歡心的走了進來,先是對了陳望書行了個禮,做了個求饒的姿勢,又塞給她一錠金子,低聲道,「姑母莫要拆穿,我這是想學顏玦耍耍威風,搏早兒一笑。」


    陳望書大婚之時,顏玦那當真是手底下功夫,一揪一砣的,這臨安城中,在這般年紀,有這等手底子功夫的人可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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