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公子尉公子,你喝了嗎?怎麽樣?是不是對我另眼相看了?我很厲害吧!


    這下我可以留下來了吧!」拖完地的花窨拖把一擱,一臉期待地摸到尉真身旁來問他。


    「我已經留了你兩周。」尉真沒有正麵回答她的問題。


    「嘿嘿,我就說我是江南第一嘛。」尉公子別扭,不願意口頭承認不要緊,看他臉上的表情跟放軟的態度,她就知道他已經認輸投降,對她的本事心服口服了。


    「學了多久?」尉真不死心地再問。


    他本想問李伯伯,但李伯伯就像害怕他將李花窨退貨般地憑空消失,怎麽都連絡不上,老狐狸真不愧是老狐狸,失聯得徹徹底底。


    「學?我就說我還沒吃飯時已經先喝茶了啊。」花窨依舊是這句氣死人的回答。


    她又沒說謊,她打出生就被扔在茶園裏,要不是幾個瞧她可憐的采茶婆婆們偷偷將她留下了,趁著茶園放飯時喂她喝幾口米湯,她哪能平安活到現在?


    「準備待多久?有沒有興趣幫我窨茶?這批玉蘭烏龍質很好,我們可以考慮長期合作。」尉真不想再與她糾纏這些無聊話題,直接開口掐重點。


    「我也不知道能待多久,就待到不能待為止啊。窨茶當然沒有問題,不過你工錢要照給,賣出的也得讓我抽傭。」


    「可以。」知道要抽傭?原來也不是太笨,尉真一口答應。


    「還有,你花跟毛茶要選好啊,這次的玉蘭實在是——」花窨忍不住又要數落了。要不是她功夫好,哪能做出這種水準?


    「給你選。」就算她說的是事實,尉真也不想再繼續聽她叨念了。


    「好。」


    「既然要窨茶,家務不用再做了,我自然會請人幫忙」她沒來之前,都有專人在料理,他根本不需要什麽管家。


    「尉公子你別鬧了。」花窨橫了尉真一眼,開口抗議。


    「你這兒什麽事情都那麽方便,你不讓我做事,時間會過很慢,我很難熬,而且,你不是說我爸爸叫我來當管家嗎?」既然要在尉公子這裏待下去,就將錯就錯吧。而且,她會做越多事,尉真應該就會越想留她吧?


    還有嫌時間過得慢跟難熬的?尉真揚眸睞她。


    這些日子以來,花窨早摸清楚了尉真寡言的性子,尉真眼睫一挑,不用他問,她就自動自發地說下去了。


    「水龍頭一開就有熱水,瓦斯爐一開就有火,衣服一扔洗衣機就自動洗好,不用起灶燒水,不用去河邊洗衣,擦地還有拖把,掃地還有掃地機器人……要不是因為太無聊,我也不用請阿姨幫我買好多菜,放在冰箱裏讓我煮啊。」


    對了,講到冰箱,冰箱也真是好東西,好方便喔!這跟北方人會利用冰窖來儲糧是一樣的道理吧?尉公子這兒真是應有盡有,一切都太便利也太棒了。


    「你愛做,那就盡情地做吧。」尉真涼涼地說,不想陪李花窨瞎演。


    他才剛覺得她有那麽點用處,有那麽點聰明,沒想到她腦子又開始有洞了。


    「好吃嗎?」花窨突然沒頭沒腦地問。


    尉真不解地投給她一眼。


    「我這幾天燒的菜啊,好吃嗎?」


    「不難吃。」


    「不難吃?就這樣?你這人怎麽連稱讚我一句都不肯啊?這些既方便又複雜的東西,我要在這麽短時間內上手可是花了好大一番功夫,阿姨一直誇我學得快廚藝好耶,這下我要當你的管家沒問題了吧?」


    是,就初學者而言,她的確煮得不錯,真不知鍾點阿姨花了多少時間與耐心教她?而且,就這樣看來,她學東西挺快的,李伯伯八成是愛女心切,舍不得自個兒教,所以隻好交給別人來訓練吧。


    「廚藝好。」尉真毫無誠意地拋出一句。


    「……算了,懶得跟你講……沒良心、暴殄天物、人麵獸心、冷血……哈啾!」


    「你罵太大聲了,還有,為什麽不把頭發吹幹?」尉真又望了她半幹不濕且長度驚人的頭發一眼,心中頗不以為然,她既然有時間纏著鍾點阿姨教她東教她西,總該也學會怎麽用吹風機了吧?


    「本來就是要罵給你聽的,何必要小聲?吹風機,那個轟隆隆的,在耳邊很恐怖,我不要用。」


    「會感冒。」


    「哈啾!」


    「我沒有時間照顧你。」


    「誰要你照顧?哈、哈啾!」


    「有帶健保卡嗎?去看醫生。」


    「不要。什麽見寶卡?那啥啊?我兩手空空的來,什麽寶都沒有喔!」


    花窨正要溜走的身影被尉真一把抓住。


    「你做的這批玉蘭烏龍我要賣,接下來會很忙,沒時間讓你生病。」


    「我不會生病的,哈啾!」


    「你已經生病了。」


    「我——」


    「坐下。」尉真沈聲命令。


    花窨真搞不懂她為何就這麽坐下了。


    某些時候,尉公子氣勢實在很驚人啊。


    他明明就是同一號表情,說話也不是很大聲,可是冷冷一眼掃過來,就教人毛骨悚然,好像不聽他的不行,手腳自然而然就照著他說的話做了。


    好可怕,下降頭下蠱那啥的都沒他恐怖。


    尉真拿了耳溫槍跟吹風機來,在花窨還完全搞不清楚他要做什麽的時候就已經量好她的耳溫,毫不憐香惜玉地打開吹風機往她頭上一陣狂吹。


    「喂!你輕一點,這樣頭發都纏在一起,會打結嘛!」花窨抗議。


    三十八度半,若不是她發燒了,還會窨玉蘭烏龍,他才懶得幫她吹頭發。還嫌?


    「你自己來。」尉真將吹風機推給她。


    「啊!不要不要。」花窨寧願選擇兩手搗住耳朵,也不要自個兒拿那個會轟隆隆好可怕的東西。


    她裝得還真像,怎不去當女演員,搞不好還能提名金馬獎?


    尉真突然覺得眼前這景象荒謬得十分可笑,可笑到令他唇角微揚。


    就一個發燒的病人而言,她的精神真是好得離譜,又或者,她腦子本就異於常人,體溫亦如是?


    而他掌中秀發軟滑柔膩,溫婉墨黑,沒有任何燙染過的痕跡,或許是長度過人,在他一陣撩撥之下掀動的發香也異常馥鬱,無意間竟惹出他一陣暈眩。


    她好像不會用橡皮筋綁頭發,自始至終都用著同一支白玉簪……


    「李花窨,你為什麽老是穿睡衣?」尉真撇開一些雜亂的心思,問。


    「睡衣?啊?你說我現在身上這套喔?這是睡衣?」睡衣這麽漂亮啊?花窨不可思議地問。


    「另一套也是。」她常穿的這兩、三套居家服都是一副睡衣樣。


    「啊……那、是因為你不讓我穿我原本的衣服啊。」


    「你的行李箱裏難道沒有別的衣服了嗎?」尉真冷冷地問。


    他又不是神經病,誰會讓她穿原本那套cosy裝在家裏走來走去。


    「別的都不能穿啊。」


    「為什麽?」


    「腿跟手都會露出來。」清潔阿姨也都穿長袖長褲啊,花窨完全沒想到清潔阿姨穿長袖長褲或許是怕弄髒的緣故。


    「你的腿跟手黃金做的?不能露?」尉真懶懶揚睫。


    「哇啊!尉公子你怎麽說出這種可怕的話啊?女人的腿手難道是可以隨便露的嗎?」


    「你放心,我沒當你是女人。」都什麽年代了?還有女人手腿不能露這種事嗎?而且,她要是不能穿短袖,她何必在行李箱放短袖?還是,她的行李是李伯伯收的?


    「厚——我哪裏不像女人了?」花窨快氣死了、她快氣死了!人長得好生得俊有什麽用?尉公子嘴很壞啊!花窨兩頰鼓嘟嘟的。


    「走了,我們去醫院。」尉真關掉吹風機,對花窨此時氣呼呼的模樣感到有幾分好笑,可又不想繼續陪她演戲,拎起椅背上的西裝外套便往門外走。


    「等等啦,尉公子,你說的醫院是醫館嗎?哈啾!還有,你不是說要那見寶啥的嗎?我沒有啊。」花窨傻愣愣地坐在原地。


    「快點。」她沒健保卡,自費就醫也就是了,尉真出聲催促。


    「哎喲,等等我嘛。」花窨慌慌張張的起身往前追。


    討厭欽,這尉公子的性子實在是……


    他沒有回答的問題通常都是因為懶得理她不想回答,答案都是「是」,所以,醫院應該就是醫館吧?


    她生病了,尉真想帶她去醫館,這明明就是一件很關心她,很為她好的事呀,怎麽他能關心她關心得這麽霸道啊?


    花窨又好氣又好笑,沿途追出去的腳步有些無奈。


    原來,女人的腿手真的是可以隨便想露就露的。


    花窨坐在尉真轎車的副駕駛座上,滿臉好奇且小心翼翼地望著車窗外不停後退的街景。


    這是她第一次搭車,嚴格地說起來,這也是她來到這個名為台灣之地後第一次外出。


    路旁好多店家、攤販與行人,這麽近看,她更發現自己與這兒的格格不入。


    五花八門的看板,龐然巨物般的大樓,人聲鼎沸的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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