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她就知曉,這些證據要收集起來,可不是一朝一夕之事,而且又很多東西,不是韋家內部的人,壓根兒不可能知曉。


    按照韋三夫人的說法,那韋家簡直就是用她賺來的錢,買了**,毒死了她的父親。她明知道韋得利同奇族的惡毒行徑,卻是並沒有做出任何阻攔。


    反倒是為虎作倀……


    「我曹娥一不能詛咒生父去死,二不能挖個坑把自己打成幫凶……是以,我說的句句都是真話,若是半句假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她說著,從懷中掏出了一個白玉小瓶來,「諸位,請你們睜大眼睛,看好了。」


    陳望書來不及阻攔,韋三夫人已經拔開瓶蓋,拿出了一顆小藥丸,吞了下去。


    那效果,簡直是立竿見影。


    剛才還站得直直的韋三夫人,立馬腿一軟,癱倒了下去。


    站在她身邊的一個婆子,麵色嚴肅的蹲了下去,將她抱了起來。


    「諸君可瞧見了,你們的親人,可是這樣病的?」


    廢話說得再多,也不如親眼瞧見來得震撼。


    利州城去歲是個什麽地獄,隻要見過的人,都永生難忘。


    家中的頂梁柱,一下子癱軟了下去成了苟延殘喘的廢人;鍋中煮著羹湯的母親,還沒有來得及起鍋,便倒在了火爐邊。


    這般急促的怪病,所有人都以為是天譴。他們求盡了漫天神佛,可隻求來了絕望,那是永遠都不願意再回想起來的絕望。


    可今日,他們親眼瞧見,這所謂的「天譴」,壓根兒就是假的。


    韋三夫人服下一顆藥丸,就遭了「天譴」!


    這種被愚弄的怒火,幾乎點燃了整個利州城……


    也不知道是人群中哪個人帶的頭,一塊鵝蛋大小的泥巴,被扔了上來,直直的砸在了韋三夫人的麵門上。


    緊跟著,劈裏啪啦的泥巴團,像是雨點一般,朝著城樓扔來。


    顏玦瞧著,一手抓過橙武的鐵扇,擋在了陳望書跟前。那泥團砸在門上,發出了砰砰砰的聲音。


    抱著韋三夫人的嬤嬤,麵無表情,又從懷中掏出了一個小綠瓶,拿出了一顆藥,塞進了韋三夫人口中。她痛苦的叫喚了幾聲,吐出了一口鮮血,艱難地從嬤嬤身上跳了下來。


    雖然看上去還有些不自然,但顯然,她已經在好轉了。


    「冤有頭債有主。這裏是大陳朝的土地,不是他韋家的羊圈。鄉親們,現在顏大人來了,我們利州的陰霾天,已經過去了。」


    「他一定會為你們伸冤,我們親人的在天之靈,一定會得到安息的。」


    韋三夫人說著,眼淚嘩啦啦的落了下來。她從一旁的女婢手中,接過父親的牌位,對著那牌位砰砰砰的磕了起來。


    城樓下越聚越多的百姓,看著這樣的場景,都跪下去,嗷嗷哭了起來。


    陳望書站在城樓上,顏玦不知道何時已經將門板拿開了。她演過很多戲,這樣的大場麵,不是沒有見過。可戲中群演的哭,那都是假哭,埋著頭,嗷嗷幾嗓子,隻是全景的哭。


    若是拉近看,他們的臉上,連眼淚都沒有,更別提什麽悲慟。


    可如今的利州城,每一個人,卻都是在撕心裂肺的哭。


    陳望書越看,心中越是沉重。


    她覺得自己,開始有些懂了,為何顏玦並不如她那般,輕易的將奪取江山,做皇帝這種話放在嘴邊。這些人,都是活生生的人。


    他們的人生,也是人生。他們的喜怒哀樂,也都是真的。她如今覺得自己身在書中。


    可她作為宋清的時候,又是在誰的書中呢?


    等到事情平息,回到了韋府,陳望書的心依舊久久不能平靜。


    四周安安靜靜的,韋家人以及他的親信們,還有奇族人,一個不少的,已經全都被關了起來,待車馬準備好,他們便要上京去。


    「所以,你打算怎麽脫身,進京之後在禦前作證了,然後再讓韋三夫人死掉麽?」


    陳望書聽到顏玦的話,猛的回過神來,驚訝的看向了眼前的韋三夫人曹娥。


    那曹娥裂開嘴一笑,對著顏玦抱了抱拳,「主君英明。」


    她這話一出,陳望書立馬聽出了她的聲音來。


    與之前悲慟萬分的韋三夫人聲音不同,她的聲音清冷了許多。


    雖然兩人接觸不多,可陳望書還是一下子就想起來了,這不是陳三叔帶回來的那個小妾舒婉,又是哪個?


    「禦前作證是不行的,一會兒韋三夫人便會上吊自盡了。事實上,她也是上吊自盡的。主君是如何發現,我不是她的?」


    「按理說,主君頭一回見她,並不熟悉此人原本的性情行為,而且主君與屬下相處的時日也不長,不應該會分辨得出才是!」


    舒婉說著,也不知道腦補了些什麽,崇拜的看向了顏玦,又道了一聲「主君英明!」


    陳望書看向了顏玦,顏玦輕輕的拍了拍她的手。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反派天天想和離 卷五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桃子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桃子並收藏反派天天想和離 卷五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