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著,閉了閉眼睛。


    四周的議論聲更大了一些。


    「太子可敢與我等殿前對峙,我同我顏玦,行的端做得正,自是不懼。殿下您可敢?」


    她說著,看了看身後,「太子坐擁天下軍,還怕我同顏玦,孤身二人麽?」


    太子一愣,遲疑起來。


    陳望書鄙視的笑了笑,又高喊道,「可敢?」


    太子注意到周圍人的視線,遲疑著挺起了胸膛,「孤……孤有何不敢?孤也行的端,坐得正。」


    他的話音一落,便有人開了臨安城的城門。


    陳望書袖子一甩,同顏玦一道兒上了馬車,車隊浩浩蕩蕩的朝著城中行去。


    坐在馬車上的木槿,緊張的抓了抓手,「姑娘,你就不怕那狗賊,趁著咱們進城的時候,對咱們下黑手?萬一他不講江湖道義,先殺了再說,那可如何是好?」


    陳望書搖了搖頭,「每一個人,行為做事,都自有章法,依賴於性情經曆,輕易不得改變。」


    「平王以前,被皇後護得周全。這種全靠娘活著的男子,多半不夠果決,這種事情,他可是做不出來。」


    「而且」,陳望書說著,挑了挑眉頭,「而且,我不怕他殺,就怕他不殺。」


    來啊!殺啊!隻要太子放一箭,她同顏玦便能大開殺戒,到時候把幾個葫蘆娃全殺了,直接登基,豈不快哉?


    她說著,倒是問起了另外的事情,「你有沒有覺得古怪?官家性子多疑,按理說不該這麽早立太子,為何咱們離開利州城,這世道便變了。」


    「平王竟然當真做了太子……」


    陳望書說著,心頭一緊,看向了顏玦,「遭了,中計了。」


    靠!她白耍了一場帥氣,竟是忽略了一件大事。那便是她同顏玦一路押著韋得利來臨安,竟是風平浪靜,半個劫道的都沒有遇到。


    越是平靜,就越有問題。


    利州慘案雖然觸目驚心,但是他們扳倒大葫蘆娃的關鍵點在哪裏?說出來荒誕,但現實卻是千真萬確。


    在昏庸無道的官家眼中,怕不是大葫蘆娃同利州知州相勾結,又將善用**的女人,送到他身邊當寵妃,意圖謀逆這件事,來得更重要。


    隻要陳望書同顏玦,帶著那些東西來到臨安,太子這個位置,便是無論如何都坐不住了。她若是太子,一定半路截殺,在他們還沒有來到臨安之前,便將這事兒蓋下去。


    可是反常得很,這一路上,連條狗都沒有。


    大葫蘆娃他,有恃無恐。


    官家已經在他的掌握之中,臨安城已經在他的掌握之中了。


    先前陳望書同顏玦在城外,尚有可能轉身就跑,可一進臨安城的門,那便是關門屠龍。


    陳望書絕對不承認,這個詞明明叫做關門打狗。


    靠!這才多少光景,天下竟然已經變了。


    她那給人送葬的老爹,今年看來要業務繁忙,從春日忙到冬日,都有送不完的皇親國戚,撅不完的貴胄士子了。


    陳望書唏噓著,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手握小弩,自覺的滾進了顏玦懷中,一把拉住他的手,纏在了自己的腰上,「摟緊點,一會兒咱們逃出去。我不像變成插糖葫蘆的那個稻草棍子。」


    顏玦重重的嗯了一聲。


    不知道是不是陳望書的錯覺,四周安靜極了。


    幾乎可以聽到弓箭從四麵八方射來的聲音。


    陳望書心中大罵了幾聲,枉費她剛才說了那麽多話,韋得利不將百姓當人看,同他一黨的大皇子,便是登了大寶,日後也不會把百姓當人看的。


    她以為這些話,動搖了那些士兵的心智,在緊要關頭倒戈相向,到時候她振臂一呼,這些士兵紛紛響應,助她拿下皇位,從此走上人生巔峰。


    結果好家夥,大女主劇都是騙人的!


    他們動搖歸動搖,可還是誰給他們發餉就聽誰的,這不冷冷的冰箭往她臉上胡亂的拍!小命休矣。


    一旁的木槿,深吸了口氣,一個拳頭,便將馬車底擂穿了。往上跳就是活靶子,就地一滾雖然難看,但尚有活命之機。


    「姑爺帶著姑娘走,我來斷後。」


    她說著,將腰間的彎刀拔出,毫不猶豫的從袖袋裏掏出一個小綠瓶來,倒在了上頭。


    以前瞧著平平無奇的彎刀,陡然之間,像是變了樣子似的,變成了詭異的綠色,散發出一股子刺鼻的氣味。


    陳望書一囧,她覺得,自己不逃是不行了,再跟木槿在這個馬車裏多待一分鍾,她就要死於中毒。


    木槿嗷一嗓子,抬腳想踹陳望書,卻見她已經乖巧的朝著那口子去了,乖巧的將腳收了回來,撩開馬車簾子,便要往外衝。


    陳望書咬了咬牙,同顏玦對視了一眼。


    顏玦頓了頓,「那個,娘子,不用慌。箭射不穿的。為夫早有準備。木槿你此刻若是衝出去,會被打成篩子。」


    木槿的伸出去的半個鞋底,立馬縮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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