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三弟妹,我知道的。我這個樣子,早該下去陪我家老爺的,可惜他們孤兒寡母活在世上不容易,我隻好撐著身子多活了幾年,你瞧,今天的月亮多圓啊,本該是團圓的日子呢。」


    不知道怎麽著,二老太太這些話總是聽起來語焉不詳,可徐湘湘想,她其實現在苦盡甘來了,怎麽會這樣?


    這個疑問在徐湘湘上馬車後便問起老太太,老太太微微歎了一口氣:「二嫂和二哥感情一向很好的,若非是為了玨哥兒,她恐怕早就殉情了。」


    「原來如此啊。」


    老太太又道:「日後二房的事情我們少摻和,矜哥兒總有他自己的想法的巴著長房也並不是你想的那麽好的。」


    徐湘湘笑道:「是,孫媳知道了。」


    老太太幽幽歎了一口氣,並未說話。


    此時的徐湘湘並不知道老太太歎氣的背後到底想的是什麽,隻知道快些回去就能見到沈矜了,心裏雀躍的很。


    她猜想的沒錯,一進院子就看到沈矜坐在小院的石桌旁,石桌上放著一個茶壺,看到徐湘湘進來,他立馬站了起來。


    「等了我許久吧。」


    沈矜走過來攜著她的手一起進去,沈矜塞了一顆糖放她嘴裏:「吃糖。」


    窩絲糖放在嘴裏有甜絲絲的,正如她的心情一般,有人等著她的感覺就是好。


    但是沈矜卻跟她說道:「明日你裝病便是?」


    「我好好的,為何要裝病?」徐湘湘不解。


    沈矜摟住她的腰:「傻姐姐,你照著我說的做就成,你是個馬大哈,可是你相公我比你仔細,所以你聽我的沒錯。」


    既然沈矜這樣說,徐湘湘也不得不從了,再者,今日也確實勞累的很了,想多休息一會兒,說實話,自從出閣了,她每日早起,從未有一日睡懶覺,一覺睡到天亮,她不用人喊都醒了。


    沈矜按下她:「你躺著休息吧,我去太太那裏請安,你放心,你裝病絕對是好事。」


    「是嗎?」徐湘湘狐疑的看著他。


    見徐湘湘還懷疑他的看法,沈矜抓起她吻了一通,看著自家娘子跟熟透了的蝦子似的,他才放手,徐湘湘白了他一眼,用紗被蓋住自己,沈矜舒了一口氣。


    枕霞閣正堂,陸氏早起梳洗,沈綽昨兒歇息在她這裏,夫妻二人昨晚上顯然睡的不太好,尤其是陸氏,翠暖的手稍微重了些,她便甩了釵子,發了好大一通脾氣,沈綽對翠暖擺擺手,「你先出去。」


    看到翠暖出去後,沈綽才撿起釵子來:「哎呀,我的夫人,你這又是生的什麽氣?好好的釵子都摔壞了,來,我幫你戴上。」


    「我沒生氣,都是翠暖那個丫頭毛手毛腳罷了。」陸氏撇了撇嘴。


    沈綽把釵子放在她的梳妝台上,好聲好氣道:「丫頭不好,換個就是了,又不是什麽大事,我還有一隻畫眉鳥,拿去賣了,再多買幾個會伺候的丫頭。」


    陸氏再把梳子扔向沈綽,「你那個畫眉養了三年了,你哪裏舍得賣,不過是哄著我罷了。我看著是個當家太太,可人人都不把我放在眼裏了。」


    沈綽一聽就知道妻子在為什麽生氣?他拉了個凳子坐在她前麵,把手放在她肩膀上,見陸氏喊熱,他又「嘿嘿」一笑:「我不是把你放在眼裏,其實娘帶兒媳婦去不帶你去,還不是不想你去受委屈。你這個人也不能忍,萬一忍不住說了什麽不好的,長房可不是好相與的。」


    「我就是三歲小孩兒不成?」陸氏嘟囔一句。


    雖然並未消氣,但是陸氏脾氣稍微好轉了一些,沈綽又叫了翠暖進來伺候陸氏梳洗,甫一出來,陸氏就看到沈矜過來了。


    沈矜請完安才道:「太太,徐氏她身子有些不舒服,原本她要掙紮過來請安,但我又怕她過了病氣給你,所以讓她別過來。」


    「徐氏生了病?」陸氏隱隱有幾分擔心,「是不是昨兒出了什麽事情?」


    沈矜神色莫名:「您就別問了,她的處境不就是我們家的處境嗎?說到底,還是我不爭氣……」


    他不說還好,他這麽一說,陸氏想起很多事情,也包括她所受的屈辱,她的兒子成婚,族裏的嫡係都跟不知道一樣,以前他們都說矜哥兒是神童,會為沈氏一門帶來偌大的貢獻,可是現在轉眼去誇沈玨了,明明當年二房的男人們死了之後,三房幫了不少忙,那沈玨當年人緣不好,悶聲悶氣的,若非是念著二房伯父和三房關係好,沈矜怎麽會自己學業完成還去幫沈玨。


    可這個沈玨可真是忘恩負義,去了書院就主動和矜哥兒書院了,後來他一舉中了,矜哥兒未中,他們家背信棄義不想娶的人也推給矜哥兒,趙氏更是輕視他們,渾然不顧以前的情誼,看這個情況恐怕兒媳婦去也聽了不少不好聽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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