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剛易折。」身為官家女的徐湘湘很知道這個道理,「可是偏偏世上還需要這樣的人。」


    沈矜點頭:「你說的很是。」


    今天沈矜胃口不太好,吃了一點就拿著書看,徐湘湘怕他餓肚子,所以吩咐馬三家的做點玫瑰豆沙包放著,等他餓了再吃,剛吩咐完,就看到沈矜一動不動的看著她,徐湘湘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怎麽了嘛!我臉上有什麽嗎?」


    沈矜搖頭:「沒什麽,我就是覺得你好看。」


    「小嘴跟抹了蜜似的。」徐湘湘害羞的低下頭。


    「我沒有故意這麽說的,我是真的想這麽說。」


    糖衣炮彈,徐湘湘笑道:「你是不是有事求我呀?」


    沈矜卻正經道:「我不是有事求你,我是覺得人其實普通的好看就行了,像我這樣,一走出去到處有人圍著,娘子,我好煩啊。」


    什麽?徐湘湘叉腰:「說什麽呢你?我打你喲。」


    兩人跟小朋友似的圍著桌子你追我趕,沈矜玩起來跟泥鰍似的,徐湘湘怎麽抓也抓不到,她氣喘籲籲的扶著桌子:「你別跑了,我不追你了。」


    沈矜吐了吐舌頭做鬼臉,「不相信,我不相信。」


    這熊孩子,氣死她了。


    煙籠寒水月籠沙,月色下的吳越府此時褪去了白日的繁華,陸浩來不及欣賞月光,他觀察到後麵無人跟蹤,繼續往前走,走到第三間秦樓時,換了個裝束,佝僂著身子進去。


    過了一會兒他才出來,出來時,便已經有人等著他了。


    毛舜用劍指著他:「陸浩,你還不說實話。」


    陸浩後背一涼,他強裝鎮定:「你是誰?又要讓我說什麽?」


    楊澤從毛舜背後出來:「陸浩,看來稅銀案還真的和你有關,你是大齊人,怎麽能做出這樣的事情?這筆錢可是要送往前線的呀。」


    陸浩舉了舉手:「楊兄你在說什麽呢,我一介書生,手無縛雞之力,怎麽可能會和什麽稅銀案有關,莫非你是想破案想瘋了,隨便抓個人出來頂包嗎?」


    「秦樓的人已經抓起來在審查了,相信馬上就會出結果,陸兄,你若不擔心稅銀一事,如何會在途中對沈矜下毒,又在得知官府不查稅銀事情後,馬上前來通報,走吧,一起去衙門說清楚。」


    原來沈矜早就知道了,恐怕從那個時候開始,他們就對自己起了疑心,虧他還不知道這些,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吳越衙門嚴陣以待,天大亮,沈矜和楊澤早已站在衙門外,看著上官知府審案。


    「威武……」衙差們開始喊。


    上官知府從前堂走出來,坐在桌上,拍了一下驚堂木:「吳興府稅銀被盜案目前已經查到嫌疑人犯,經由本府嚴加審問,終於查出幕後主使,因此次案子太大,本府已經請了江南總督在旁聽審。」


    先帶上來的人儼然是這幾個月紅遍整個吳越府的雙喜班,人群外圍著的人還感歎,「咦,那個不是小喜兒嗎?他那個翻水龍的功夫可真好呀。」


    這雙喜班因為紅遍大江南北,所以路引通牒都有,也因為這樣那麽多稅銀才敢讓他們借著演出之故帶走。隻是吳越府排查太嚴格,這些人不敢輕舉妄動罷了,緊接著上官知府又讓人帶了陸浩出來。


    僅僅隻一個晚上,陸浩就跟老了十歲似的,他苦笑:「我一切都承認,隻希望上官睿答應我幫忙雪兒的事情能夠做到。」


    陸浩能做的事情很關鍵,他爹娘曾經是開藥館的,他擅長之都,押送稅銀的將軍部下幾乎都是他下毒在飯菜裏毒死的。


    「所以,你是說其實陸浩做這一切都隻是為了幫一個叫小雪的姑娘?」徐湘湘聽到沈矜轉述都覺得造化弄人了,「那個小雪其實隻是個萍水相逢的小姑娘,隻是因為她被人侵占,陸浩想幫她討回公道所以同意了要劫稅銀。」


    沈矜點頭:「就是這樣,因為陸浩隻是個秀才,他考了十年都沒中舉人,他又寄居在嶽父家中,原本隻有一分的意願去幫人劫稅銀也變成了十分,尤其那人許諾可以幫他考中舉人,甚至提前漏題給他,他才幹了這件事情。我聽說陸浩在家鄉一直是個好人,會無償幫孤兒也熱心的對街坊四鄰,尤其是小雪的事情他很是上心,因為強占小雪的是吳興府的某位官員,不好得罪,他曾經上門討理還被打過,可他一直沒有放棄。」


    這樣看起來陸浩也不算純粹的壞人了,他根本就不是為了那筆稅銀,僅僅隻是為了考上舉人幫助一個被人強占的女子,再細思這次的稅銀案雖然被牽扯的是吳興府的官員,這位居然是是韃靼的探子,真是讓人毛骨悚然。


    吳興是經濟重鎮,這樣的一府之長居然是韃靼人的奸細,還好楊澤和沈矜聰明,不過這個案子沈矜雖然也參與了,但大部分的榮譽還是在楊澤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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