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是徐湘湘第一次見到一個這麽貪的,她甚至都想,這是來送人頭的嗎?


    馬夫人翹著小腳,看著一個個送來的禮,笑的眼睛都眯成一條縫了,她指著一個小盒子道:「商戶就是懂事,你看陸家送的這顆夜明珠,可值千金啊。哪裏像旁人送的,也就麵上看好看罷了。」


    她打開那顆夜明珠是看了又看,馬昊笑道:「要不然爹怎麽會讓我外放,說起來也巧,吏部的盧大人跟我爹居然還是同窗,若非我爹提起,我都不知道呢。」


    馬昊前年喪妻,娶了個新媳婦,這個新媳婦他是愛到不行,但是同時也很清楚,沒錢不行啊,他那個國子監祭酒的老爹這麽多年在京城一座小宅子都買不起,全家人擠在一處,他若不出來多撈點錢,日後可如何是好。


    他的兒子也七八歲了,要讀書的年紀了,這個暫且不提,他這位新夫人做姑娘的時候就在家裏養的嬌怯,他當時下聘都是借的銀錢,這筆錢遲早得從這邊賺回來。


    馬夫人又拿了另一份禮,「嘖嘖」兩聲,「這沈同知也太摳門了,就送了些普通的壽禮過來,送的也未免太少了,這上官通判也是,哎,你不是說他們倆都家資很豐的嗎?」


    「那就肯定故意不送的,沈矜不必說,世家子,你說世家能沒錢嗎?這位可是十八歲連中三元,狀元及第,沈家未來執牛耳的人物,沈家能不重點照顧,上官睿雖然也是寒門出身,但是他爹在江南任多年地方官,現在又任鹽官,那裏邊多少油水你不會不知道吧?我看這倆就是純粹看不上我罷了。」馬昊倒是有點自知之明。


    看不上他,那又怎麽樣,馬昊笑道:「我外放也不是為了交朋友來的,如果能在這裏當一輩子做知府我也願意,每年撈點錢,也總比個京官好。」京官也就名頭大,但是各個禦史盯著,哪個人敢行差踏錯,還不如天高皇帝遠,想如何就如何。


    馬夫人則道:「要我說,那個沈矜在此地名聲頗大,他愛攬事就讓他攬去,反正你是知府。」


    這就是重點了,隻是馬昊道:「我是擔心他會不會壞事啊?」


    他別的不怕,隻是怕沈矜把他告了,雖然他自己覺得自己做的很隱蔽。


    馬夫人搖頭:「他告就是了,有吏部大人盧大人擋著,上邊誰敢接呀,我聽說總督大人還是盧大人的老師呢。」


    馬昊!昊大笑,「這就是了。」


    雖然雙相沈家這個名頭拿出去就夠唬人的,可是盧大人到底是範陽盧氏子弟,範陽盧氏可是和吳興沈氏齊名呢,盧大人還有位族兄還是禮部尚書,這關係犬牙交錯,沈矜不一定能把他怎麽樣,如此想來,他瞬間輕鬆了許多。


    天兒越發冷了起來,上官夫人終於趕到了,她立馬就準備了官媒過來提親,顯然對上官睿娶婉琴沒有任何異議,還非常高興。


    同時,徐湘湘也收到了婆婆的來信,讓他們操辦婉琴的婚事,並讓沈管家回家一趟送嫁妝過來。


    一切都進行的有條不紊,上官夫人隻有上官睿一個獨子,出手是相當闊綽,好些聘禮都讓人目不暇接,擺在院子裏看的馬夫人眼睛都直了。


    她看著徐湘湘指揮眾人,悄悄的回去了,回去之後越想越氣,同馬知府道:「那上官睿真是可惡,你妹妹他看不上,偏選了沈矜的妹妹,這不是公然瞧不起你嗎?」


    馬昊這些日子倒是很順心,他的能力還是有的,隻是幾乎全部一心想撈錢上,卻沒想到沈矜此人油鹽不進,他想夥同他一起摟錢,他都裝聽不懂。


    現在想來,人家怕是一開始就瞧不起他,否則怎麽和上官睿那般好。


    馬昊看了馬夫人一眼,「算了,也別想其他的,他不同我一起在一條船上也無所謂,反正我出了事情我就供出他來,隻要他別管我的事兒就好了。」


    看丈夫都這麽說了,馬夫人也不再多說了。


    倆家定了親之後,走動就越發頻繁了,上官夫人對婉琴是越發喜歡了,徐湘湘也不再把婉琴當小姑娘,但凡是家中如何管家都讓她來,原本婉琴跟著陸氏也學了不少理財管家之道,如今更是讓婉琴全權管。


    今年的冬天來的很快,老二蘊哥兒也長的頗快,到現在已經能咿咿呀呀的學語了,沈矜從外邊回來,抖了抖身上的寒氣,換了身衣服,抱起蘊哥兒親了親,「我和上官睿聯合了不少人,把馬昊告到了上邊,他頭上虱子太多,一抓一個準。」


    「你說這是為什麽呢?他這麽個人外放到你的上頭,真是奇怪。」徐湘湘說實話也想不通,這樣的人不就是讓人踩著上嗎?


    沈矜笑道:「你說呢!看來離我升官!不遠了。」


    徐湘湘也反應過來,眼裏卻又有濃濃的擔憂:「我大概懂了,有這麽個人做筏子,你肯定能升官,但是日後怕是要麵對的事兒就越來越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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