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謬論。」楊澤憤怒。


    李巡撫卻放聲笑道,「你還年輕,把一切都想的太好了,世家為何能夠一直佇立許久,他們有府兵,有田莊,壟斷了所有的書,按三六九等級劃分人,即便你已經是科舉出仕,要出頭仍舊不容易,可世家呢?楊澤,你不提旁人,就說你這位同窗沈矜,他才二十三歲,便已經任正四品的官員了,還是在湖廣首府這樣的地方,如果他不是沈家人,這些好處憑什麽輪得到他。」


    「三元及第,寒暑不輟,不僅僅是學業,您看江夏曆年都是水患嚴重,可今年卻比去年水位都低,這完全是他做的,可他卻從未貪過老百姓一文錢,李大人,您是我的授業恩師,當年我從全州到江陵辦案,一下名揚天下,這些都離不開您的幫助,可是丁太傅這件事情,我真的不能退讓。」


    這要多心大,才能說什麽克扣百姓民脂民膏是為了朝堂穩,為了自己的權利就能讓搜刮民脂民膏,日後就能更順理成章。


    李巡撫冷笑:「楊澤,你這樣的寒門子弟要出頭何其難,我正是因為自己的境遇,才選擇幫你一把,可到了這個時候,你不能幫著世家啊。」


    這是詭辯,楊澤很清楚,他依舊道:「李大人,這件事情我會繼續揭開的。」


    卻沒想到蘭家都是裝的,偽裝堙滅證據,或者偽裝證人,事實上,清風觀的這筆銀錢全部都是運送到丁太傅家的,而丁太傅也壓根就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皇上,為了保護皇權。


    他真是悔不當初啊,中了旁人的圈套。


    很快清風觀失火一案受審,楊澤在衙門公開說出丁太傅之後,所有人都吸了一口涼氣。


    !  因為丁太傅正是因為清廉聞名,曾經有人去丁太傅家做客,知道他穿的衣服都有補丁,這樣的人如何會搜刮民脂民膏,實在是令人錯愕。


    但是楊澤從來都是有理有據,不會帶著任何私仇,此案是由蘭總督審理,李巡撫作副,案件審判當下便把結案結果送到了大理寺,並且上報給皇上。


    蘭二夫人邀請眾人去蓉園賞花,這個時候賞什麽花呀,徐湘湘穿了一身淺綠色的紗袍,戴了兩串珍珠項鏈,臉上倒也沒有濃妝豔抹,隻化了淡淡的妝容,但隨著她起身,見其風華。


    「相公,我就去蓉園了,你在家多休息。」


    沈矜不高興道:「你怎麽不推掉算了,雖然丁太傅不對,但是蘭家做那一場大戲,也是煞費苦心,這日後湖廣從此便成了她們的囊中之物了。」


    李巡撫大敗,勢力也削減了不少,日後恐怕無暇再去轄製蘭家,那麽蘭家就會更肆無忌憚,這科舉一事可見一斑,寒門士子的名額減少了好些了,世家卻順流而上。


    她坐在他的身旁,「這一扯倒是扯出無數皇上黨羽了,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嘉德帝倒是真的生氣,前朝的事情,毛舜固然不是很清楚,但是楊澤破案這事直指丁太傅,讓她有幾分害怕。


    她怕楊澤會出事,別看現在沒有理會楊澤,可日後不一定不會。


    「昭儀娘娘,楊通判的事兒您可千萬別牽扯其中。」


    這是她的心腹阿芙,救過她的一命,若非是阿芙,她早被人害了,她現在是後宮唯一生過皇子的,誰都想搶了她的皇兒過去,日後好順理成章的做太後。


    毛舜點頭:「我省得,其實沒人會傷害楊通判的,若他不在了,那才會出事。」一個全天下聞名的正直寒門領袖,誰敢隨意傷害。


    阿芙笑道:「既然這樣,奴婢就放心了。」


    至於旁的,毛舜卻不作他想了,世家或者寒門上位,也總是要皇帝的,不是嗎?


    蓉園和酷熱的江夏府仿佛都不在一個時代,外邊熱的人心發慌,蓉園的參天大樹,習習涼風,讓人舒適萬分。


    秦寶茹撫著肚子,稱讚蘭二夫人:「我來這裏這麽久了也沒有發現這個地方,到底二夫人慧眼如炬,居然發現這麽個好地方。」


    她的肚子已經顯懷了,穿著蜜合色的紗衣,頭上戴著幾朵素雅的小花,在夏日中看起來十分清爽,秦寶茹不愧是最懂得展示自己的人。


    李夫人站在徐湘湘旁邊,她再也沒有以前那樣同蘭二夫人針鋒相對的勇氣了,人看起來也謙和不少,跟陽哥兒問起陽哥兒來,狀似關心。


    其實現在徐湘湘才知道,原來李夫人其實也是個苦命人,她雖然是李巡撫的繼室,但同是也是李巡撫的小姨子,原本有一門極好的親事,但是因為她姐姐在死前強烈要求把她嫁過來,她才嫁了一個比他大十幾歲的男人。


    且李巡撫的兒子女兒們和她都不算親近,甚至還很不好,她也沒有孩子,現在李巡撫如同秋後之螞蚱,辦砸了事情,日後還不知道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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