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義不喜歡現在的生活,也不喜歡重上一次大學,不管這所大學是如何聲名遠揚,也不管這所大學究竟有多少輝煌曆史。


    當然,這種不喜歡並不是一開始就發生的,而是經曆過那麽血腥的戰鬥後養成的。


    劇烈的殺戮,眼中沒有生命的意義,那樣的生活一旦沉浸其中,再回到現實社會,總會麵臨很多不適應的地方。


    比如,有人觸怒你時,你無法像戰場上直接撲上去將他殺死,或者被他殺死。


    累積的憤怒會格外煎熬一個人的生活。


    比如現在,張義正在被一名高年級的練氣士劈頭蓋臉的怒吼教訓,不為別的原因,這個練氣士的某個族弟前兩天被張義切斷了手指,現在還沒有痊愈。


    雖然張義背後勢力龐大,但是如果不動手,而是隨便找個原因把張義訓上一頓,這些勢力也沒時間處理這種零碎問題,更何況,如何與人相處,本來就是張義要學習的一部分。


    在地球上,他不善{於和人相處,麵對冷冰冰的電腦屏幕,他也許無所顧忌,但是當他麵對真實的他人時,他又會覺得無法適應,寧可躲在一邊玩自己的手機。


    大部分宅男都是如此,如果擅長現實中的交際,也很難成為一個宅男。


    到了戰錘世界,不到兩個月的時間,張義往返與各個星球間,重複著殺戮,休整,再殺戮,再休整這樣一個過程,身邊真正認識的人沒有幾個,他自己沒有什麽時間構建自己的圈子,班裏的人畏懼他,學校的人避開他,這一切都讓他漸漸回到了和從前一樣的環境裏。


    不同的是,地球上沒有什麽妹紙陪他,現在這個世界有至少4個妹紙陪他,而且是貼身陪伴,各種予取予求,在這一點上,比地球好了很多。


    張義在怒吼聲中把自己的思維發散,開始回顧自己身體的變化。


    jing力除了第一次瘋狂後有了顯著增長,後來就再次停滯下來,說明那種事情可一可二不可再三再四,想要增長jing力,還是要有計劃的鍛煉和學習。


    芙蘭告訴過他,如果以後想要讓自己的職業等級升級更加順暢,就不要太在意現在的jing力是否增長迅速,而是要細心體會jing力消耗,哪怕一絲一縷的消耗,都能讓他對控製自己的動作,控製接下來的戰鬥有莫大的作用。


    通俗點說,芙蘭就是所謂的極限暴兵微cāo流,控製住所有的資源,盡最大可能的將這些資源有效利用,製造出對手難以抵抗的兵力,即使這些兵力非常低級,但是在芙蘭的jing確控製下,卻能夠將對手一波帶走。


    當然,這是芙蘭的職業特點所決定的,灰騎士的對手是各種惡魔,有些惡魔容易清理,但是更多的惡魔會在戰鬥中發生變化,戰鬥時間越久,越難以徹底清除,更不用說完全放逐回異空間了,因此,芙蘭必須在最短的時間裏給對手造成最大的乃至是致命的傷害。


    這也曾經是張義的戰鬥理念,在身上資源不多,隨時可能消耗一空的情況下,不計消耗的將對手瞬間滅殺當然是最好的選擇,但是隨著戰鬥激烈程度逐漸增大,張義發現,這種不考慮戰場實際狀況,隻顧殺死眼前敵人的做法已經漸漸不再適應實際情況了。


    他必須jing確計算自己的每一絲jing力消耗,當任務一開始,從站上戰場那一刻起,他必須迅速理解戰場形勢,知道完成整個任務要怎麽進行,從跑到跳,從釋放技能到技能銜接,他都要jing心設計,隻有這樣,他才能保證自己有足夠的續航能力,能夠在完成任務的同時活下來。


    雖然同樣是認真體會每一絲一縷的jing力消耗,但是對張義來說,卻意味著他要同時進行兩個方麵的學習,麵對少數強大的對手時,他必須毫不在意自己的jing力消耗,暴起卒擊,在最短的時間內把對手一一幹掉,另一方麵,麵對數量過多的對手,需要較長時間作戰時,張義必須學會怎樣保持體力,怎樣用最便捷的方式解決最大的問題。


    這些都要花費大量的時間學習,張義哪兒有功夫在這裏聽人東扯西拉的教訓?


    終於,不耐煩的張義打斷了那位5級練氣士的話,插話問:“學長,請問你今年貴庚?”


    好吧,這種問題非常唐僧,張義隻是一種不太嚴肅的語氣把眼前的事情處理掉,他現在還趕著去學院西北區的車站,他要搭車去學院外的空港,然後再乘坐飛船飛回地球,到芙蘭的家中,和她探討一下練氣士技能的實際效果,當然,手把手,足並足的貼身探討也是非常必要滴,至於探討完會發生什麽,那是以後再說的事情。


    但是,這個問題顯然命中了這位學長的命門,他臉sè立刻變得不太自然,過了一會兒,才低聲說:“我今年71歲,怎麽了?”


    71歲?


    雖然早知道戰錘世界裏,人類的平均壽命能接近300歲,70歲這個年齡隻相當於人類少年時代,不過猛然聽見這個歲數,還是把張義雷的外焦裏嫩。


    這要多大歲數才進的帝皇學院啊?


    雖說帝皇學院每年秋季招生競爭非常激烈,但是還有chun季招生和冬季招生,尤其是冬季招生,完全屬於來一個進一個的標準。


    隻要是職業者,基本上都能在冬季招生中進入帝皇學院——附屬的職業學院,雖然不見得有什麽前途,但是對帝國那些傳承近萬年的家族來說,他們需要的是自己的孩子在帝皇學院鍍金,而不是什麽前途,至於是帝皇學院本部,還是附屬學院,有什麽區別?


    耶魯大學和耶魯大學芝加哥分院最後都是耶魯大學畢業,就是這麽個意思。


    隻有平民,才會在意是不是本部進修,如果不是本部進修,那麽還不如到其它大學試試,帝皇大學附屬職業學院的這個稱號,不要也罷,說出來不夠丟人的。


    正因為如此,按照正常角度上來說,一般職業者都能在18歲左右進入帝皇大學學習,然後根據不同的職業特點,大約在30歲左右從大學結業,奔赴帝國在銀河各處的戰鬥前線,進行至少5年的實習,最後活下來,在軍方中沒有逃跑或者其它不良記錄的人,才能最後得到帝皇大學的畢業證。


    不管怎麽說,在帝皇學院的學生絕大部分都不到30歲,屬於比較低齡的階段。


    而眼前的這位學長,看起來倒還年輕,練氣士等級也不低,居然已經71歲,還在帝皇大學上學,這個信息倒是讓張義很是愕然。


    不過,愕然之後,就是深深的鄙夷。


    能在帝皇學院這麽大歲數卻依舊是名學生的,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這名學長根本就是個怕死鬼,害怕實習上前線戰鬥,所以想盡辦法讓自己無法結業,這樣一拖二去,才在學員中呆了這麽長時間。


    身為職業者,居然畏懼生死一線的戰鬥,而是沾沾自喜自己的職業者身份和等級,如果這個人不是什麽大家族的成員,能夠供得起他在學院的消費,恐怕早就被帝皇學院除名了。


    這樣的膽小鬼,居然在張義麵前耀武揚威,看得出來,這個人也就這樣了,難怪會有那樣的族弟,完全是一丘之貉,全都擺不上台麵。


    想到這裏,張義已經沒有剛才的尊敬,冷笑著說:“學長,你什麽時候能在軍方記錄裏有自己的番號小隊時,再麻煩你過來教訓我,至於現在,你還是一邊涼快一下比較好,至少能讓你那張肥臉不再影響整個帝皇學院的環境。”


    學長聽了張義這樣夾槍帶棒的諷刺,立刻勃然大怒,伸手就像張義打去,另外兩位幫閑也趁機動手夾攻。


    雖然對方職業等級大了自己整整4級,看起來戰鬥經驗豐富,也許還有自己的獨門絕技,不過這些東西放在張義眼裏,隻有一個字評價,弱。


    沒有生死搏殺過,這樣的拳腳,嚇嚇別人也就罷了,對付張義,那完全是送死一路。


    張義不退反進,趁眼前三個人自以為配合默契,聯手沒有顧慮時,從左邊那人和學長的空隙中閃了過去,反手就是一扯,拽住學長自以為瀟灑披在肩上的披風,手中一抖,把學長的脖子纏繞一圈,猛然發力,完全不給對手反應時間,就聽“哢”的一聲,居然將學長的喉骨生生勒斷。


    順手一丟,將四肢痙攣的學長身體丟在地上後,張義扭轉身體,又是一縮,切入右邊人的腹下,猛然抬膝一磕,不等那人痛叫出聲,雙手抱住對方已經發軟的腰部,喝了一聲,發力抱起,狠狠向身後摔去。


    這個摔法,若是在對方身後抱起一摔,讓對方的後腦著地,一不小心就是一條xing命,就算勉強保住xing命,後腦被撞足以讓人昏迷癱瘓,就此一生不能自理。


    張義來不及再繞身到這等廢柴身後,趁對手還在為剛才那一下猛磕痛不yu生不及防備之際,就猛然發力,抱著對手的身體就向後直直摔下。


    “砰”的一聲,那人前額猛然撞在青石鋪成的校園大道上,連哼都沒有哼一下,就此倒地暈厥。


    這個時候,張義才施施然轉過身來,看著最後一位已經被眼前情景嚇得手軟腳軟的家夥,冷冷說:“現在送走,還有命,再晚幾分鍾,命都沒有了。”


    他說的是那名學長,此時喉骨被勒斷,正躺在地麵口吐白沫,兩眼翻白,眼見不能耽誤。


    那名幫閑平時也就和自家少爺四處打架鬧事,雖然也曾下過狠手,不過麵對的都是一些等級不如自己,勢力不足自己,未戰先怯,束手束腳的學弟,何曾見過今天這種慘烈景象。


    眼前這名殺神,上來就是狠手,不,應該說,是死手,招招要人xing命,短短數秒,地麵上已經兩人昏迷,而且都是瀕危場麵,怎麽不叫人心驚膽戰。


    “你,你等著!”


    幫閑壯膽大吼,一邊跌跌撞撞的愛下身體,把學長扶了起來,向著大路奔去。


    一邊逃跑,一邊心中悲傷,從今往後,無論是他還是學長的家族成員,在這個帝皇學院裏怕是再也抬不起頭了。


    5級練氣士主動向1級煉氣學徒出手已然讓別人笑話,結果3個人圍攻,居然不能傷害對方一絲一毫,居然被對手反攻得手。


    眾目睽睽之下,自己這邊癱了2個,這種成績,放到哪裏都隻會成為別人的笑柄。


    這次真正踢到鐵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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