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說道歉,陽哥兒就扭捏的很,不過好在有徐湘湘鼓勵,他還是走到沈矜麵前把這話說了,沈矜非常訝異。


    他摸摸陽哥兒的頭,又跟徐湘湘道:「你怎麽讓他和我道歉?哎,其實我小時候也做過同樣的事情,我爹那時候娶了七八房妾吧,我娘氣個半死,所以我總想我若是能夠討好我爹,興許,他看在我的麵子上就能對我娘好點。」


    徐湘湘心疼道:「現在公公婆婆看起來倒好,不過,我還是不想他這般,我和你的事情,扯上孩子總不好。」


    她又上前握住沈矜的手,以示安慰。


    沈矜輕搖頭:「無事,我爹那時候也是被嚇破了膽子,他也是個有抱負的人,可惜出師不利,還被倒打一耙,我祖父為了他舍去身家性命,他才沉寂下來。」


    沈家二房伯祖父突然暴斃,徐庶也是壯年暴斃,到底是誰的手段,徐湘湘現在明了了。還好,她看了沈矜一眼,沈矜無事。


    已經七月,門簾上早已換了輕紗,屋裏冒著涼絲絲的氣兒,冰盆擺滿四個角落,徐湘湘拿著叉子吃著西瓜。


    蘇卿憐從衙門回來,一回來就往徐湘湘這裏來,手裏抱著倆蜜瓜,笑嗬嗬的,「今日出公差,見路邊有人賣蜜瓜,便提了倆回來。」


    「橘朵,你湃在水裏去。」


    蘇卿憐坐下來了,「這些日子可真是熱,總督大人一來,規矩又多,我們這種小吏就更不必提了,隨時聽候差遣。東邊城牆掉了一塊要補,西邊的山太禿了,還得帶人去刷漆,哎呀,真是累死了。」


    這也是常例了,哪個大官來,都得應付一二。


    徐湘湘又吃了一口西瓜,把盤子遞給她:「你也嚐嚐。」


    蘇卿憐嚐了之後,八卦的道:「表姐,我昨兒辦案,你猜怎麽著,丁總督家也不大太平,丁總督有一房妾,喲,那個架子大的很呢。」


    「你們辦什麽案,辦到總督家去了?」徐湘湘好奇。


    蘇卿憐則道:「湊巧湊巧。」


    她從匣子裏拿了一張帖子出來,「瞧,帖子都下給我了,說是要辦詩會。」


    徐湘湘多少年沒參加詩會了,想起來還有點汗顏。


    蘇卿憐吐吐舌頭:「!「表姐,這個我就不會了,我先走了,下午衙門還有事。」


    見她匆匆要走,徐湘湘連忙拉住她,「不吃飯了?這麽急著走?」


    蘇卿憐擺手:「不吃了,我今兒打算下館子呢,東街開了一家涼皮店,我早就想吃鳳安府的涼皮了,正好去吃。」


    說完就要走,在門口看到梅香,又連忙恭喜:「梅香姐姐,我買了一對金丁香送你,喏,給你。」


    梅香臉一紅:「多謝蘇姑娘了。」


    蘇卿憐笑道:「不謝不謝。」


    其實蘇卿憐也知道徐湘湘原本是準備去除她的奴籍,讓她正常嫁人的,但是梅香不肯,她能夠理解梅香,從小和徐湘湘這樣的人長大,得到的是關懷,去了外邊,怎麽適應?


    看梅香進來伺候,徐湘湘便笑道:「你是新娘子,要多休息幾天,我這裏難不成缺了你就不成了,便是要伺候我,等你成婚了再來就是。」


    徐湘湘便笑:「傻丫頭,日後你跟了常壽,你們就把日子過好,磕磕絆絆的便過去了。」


    聽徐湘湘提起常壽,梅香臉一紅:「他…他倒是好。」


    可不是好嗎?知道她有時候守夜累了,不知道從哪兒弄一個燒餅給她,平日胭脂水粉隔幾個月便會拿來給她,甚至她身子不舒服不敢讓人看出來,他也偷偷幫她買藥方。


    瞧這個樣子,徐湘湘偷笑:「是很好。」


    沈矜回來看著徐湘湘翻看《詩歌》,不免好奇:「你看這個做什麽?」


    「還不是為了明兒的詩文會,我聽說那位總督夫人是個雅人,又是個才女,我雖然以前也學過,但成婚之後,極少看書,明兒可不能為你這位狀元爺丟醜啊。」


    原來是這樣,沈矜笑道:「這有何難?我幫你捉筆便是了。」


    「你幫我捉筆?」徐湘湘欣喜的看!看著他,複而又搖頭,「這不太好吧,萬一被人發現了,也不好呀,再說你也不知道她要出什麽題目呀。」


    沈矜攤手:「那還能有什麽?六七月無非就是蟬鳴,荷花,或者像你這樣怕熱的,隨便寫寫不就好了。」


    說的輕鬆,徐湘湘冷哼,「那要寫到什麽時候啊,又要對仗,又要應景,還得不俗氣,算了你本來這些日子事兒多,我不耽誤你了。」


    隨便寫寫可不成?寫的不好還不如不去呢,真是的,她好歹也是狀元夫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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