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德帝為君常常妥協,不夠硬,但是騷操作非常多,往往都是被打臉之後改,就像這次,沈持作為抗蠻頭功,唯的心願便是重審此案。


    沈持是坐著大馬,和魏虎樣,被作為功臣迎進來的,你說他感謝嘉德帝嗎?那是點都不感激,因為在他最危難的時候,是他哥哥和嫂嫂幫忙弄來戰馬,皇上給的軍需根本就不多,這些錢都不夠丁家貪的。


    剛打贏了,皇上就忙著要功績,絲毫沒有說讓他們乘勝追擊。


    此時的沈持早已不是先前跳脫的孩子模樣,他的背變寬了,人也沉穩了很多。


    有他提出,皇上之前海口已經誇出去了,要滿足沈持,現在也不好收回,再來,有個楊澤跟發羊癲瘋似的天天敲登聞鼓,仿佛是巴不得等著坐牢,這些日子士林人明顯有些壓不住了。


    也因為如此,嘉德帝還是同意重新審理此案,但不是由楊澤審,而是由大理寺來審,審案子的人當然是那位非常識時務的蔣濤了。


    楊澤在明間素來有青天之稱,百姓們議論紛紛說皇上是否在包庇誰,故而如此。


    嘉德帝又轉彎,讓楊澤主審。


    這個案子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連徐湘湘都很訝異,凶手居然是那位熱心助人的李函,沈矜去聽了全場,所以跟徐湘湘道:「說起來皇上那般保李函,其實也是因為李函的爹管著京師安全,是皇上心腹的心腹,李函倒也不是壞人,口碑極好。」


    「可他為何要如此殘忍呢?殺害章京公主和那麽多仆從,這些可都是人命呀。」徐湘湘皺眉。


    沈矜這次也是死裏逃生,不免多了幾分感慨,「起因是章京公主要嫁人,明明四公主曾經和他這個長姐說過心上人是李函,她卻因為時選不到人,徑直要選李函為夫,故而做下這等事。」


    這件事兒其實很簡單,章京公主寡婦再醮,原本也是皇室恩典,皇貴妃也給了麵子讓她自行擇夫,她倒好,自己不做功課,搶了人家現成的心上人。


    皇上旨意雖然明發,但是李函身為羽林軍的中郎將已經被皇帝喊去問話,話語中,自然是透出章京公主如何好之類的,他自然是不肯娶章京公主的,但是皇上哪裏容得了他說,若是他拒絕,勢必日後娶四公主也娶不成了。


    所以,他傳話進去給四公主,起初,四公主是不相信的,她明明告訴過大皇姐,她的心上人就是李函,大皇姐為何如此?


    這李函眼看國喪要過,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殺了章京公主,但被章京公主的身邊奴仆發現,故而把見到他的人全部殺了。


    然後他把凶器放到了隔壁賢德夫人家中,這賢德夫人和女兒遭受了無妄之災,至於朱婷為何認罪,雖然審訊之時未曾披露,但是沈矜心裏是很清楚的,必定是皇上要求快快結案,原本他是準備這個案子推在皇貴妃身上,讓皇貴妃百口莫辯,隻可惜楊澤一口否定是皇貴妃,他無法,又不想失去李函,畢竟李函是羽林軍親衛,很是忠心,故而才出此下策,至於為何朱婷要同意,那就更簡單了,朱婷是賢德夫人的女兒,賢德夫人雖然疼自己這個女兒,但是她也有兒子,更要保住自己的榮華富貴,所以讓朱婷認罪之後,日後皇上必定會補償。


    也許補償是升官,也許補償是其他未可知。


    「真是造孽,害人又害己。」


    不過這次倒是多虧了沈持,「持哥兒這孩子一回來就跑出去了,說是找人較量去,我怎麽看他還是沒開竅啊,娘成日說什麽要跟他找個媳婦兒,這孩子還是玩性大。」


    沈矜笑道:「做大事沉穩點便成,現在他也懂事了,我也能放心。」


    「是啊,這次還是他救了你呢。」


    沈矜卻道:「其實我坐牢坐的時間太短了。」


    咦?怎麽還有人會嫌棄自己坐牢的時間短啊,徐湘湘沒好氣道:「你說這話麻煩跟你祖母去說吧,她老人家可是把我說的狗血淋頭,好似你做什麽事情都是受我的指使一樣。我可沒那麽大的


    本事讓你做這麽多事。」


    說真的她也委屈著呢,她自從嫁進沈家,真的是為沈家殫精竭慮,生怕有哪一點沒做好,他的弟弟妹妹她也完全當成自己的弟弟妹妹,為了沈矜她更是能豁出自己的性命來,太婆婆這般冤枉,她哪裏受的了。


    沈矜看方才還端補湯說著俏皮話的妻子轉眼就這般,忙道:「別哭了,都是我不好。」


    這世上有人為錢,有人為權,也有人為名,沈矜從世家分出來之後,他沒有任何流派,這次無疑讓他看到了一個新的政治資本,那就是為自己艸人設。


    楊澤有鐵麵無私之名,所以他判的案子,大家都相信不會作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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