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曾經說成的婚約,並不是娶她為妾吧?」她放膽問道。


    「過去的事就不提了,你現在好生休養才是。」


    馥蘭垂下眼簾。世斌的內心不是她所能了解的,她找不到門進去。


    猶記他談論雄心壯誌的神采,也記得有一晚曾聊及絛州的紅花;但除此之外,他絕口不提他自己,包括他在絛州的年少時光、雲家布莊的家業以及一切會引起他喜怒哀樂的人事物。


    他體貼,他待她好,她都感受得到,但她很感挫折,彼此肉體都那麽親密了,為何她仍然摸不著他的心?


    「世斌,你愛我嗎?」她抬起臉就問。


    「老愛問傻問題。」他垂眼凝望她,逸出一抹淡淡的微笑。「你是我的妻子啊。」


    「是……」


    是的,因為她是他的妻子,所以他會與她歡愛,會跟她生兒育女,會偕她白頭到老……而她的幸福來自於另一個女人的悲傷?


    她昏沉沉地,再度將臉蛋埋入了他的懷裏,無法再想了。


    ☆☆☆


    天色大亮,馥蘭躺在床上,摸向旁邊的褥子,那裏早已失去溫度。


    因為她害喜,也為了確實安胎,夫妻倆謹遵張大夫囑咐,停止行房。


    而世斌布莊忙碌,早出晚歸,回家後一如以往,總是溫文有禮地問她今天好不好,此外再無閑話,即使同床,亦是保持距離,連個輕輕的擁抱或親吻也無;而有時她等得困著了,夫妻一天下來竟是說不上一句話。


    這樣的疏離令她不安,難道沒有身體的交歡,感情就淡了嗎?


    隔著床帳,她聽到芽兒正在輕聲整理房間,她索性繼續躺著,當作自己仍在睡覺,其實她的害喜已經好很多,可她就是懨懶疲憊,不想起床。


    「馥蘭啊!馥蘭喲!不得了了,出大事了!」窗外傳來尖銳的嗓音。


    「二奶奶!」芽兒趕緊跑出去。「噓!噓!小姐還在睡覺。」


    「還在睡?這等大事怎睡得著呀!她可知外麵將咱大爺講得多難聽,說他是本朝的陳世美,嫌貧愛富……」


    「二奶奶,拜托你了,小聲些,小姐身子不好。」


    「你這賤蹄子!二奶奶我平常就是這副嗓門,做什麽噓我?」


    馥蘭早在二姨娘喊叫時就已起身,此時聽到不堪入耳的謾罵,陡生不快。


    「二姨娘,什麽事?」她走到窗邊問道。


    「喲,馥蘭,你醒了?」二姨娘陸銀釵快步走進房間,忙不迭地道:「我們的好大爺去衙門告人了,告的是那位耿姑娘啊。」


    「怎麽可能?」馥蘭一時無法相信。


    「好像告耿悅眉搗毀他雲家的染料,又偷了雲家祖傳的配色秘方,官府都去祝九爺那邊抓人、投下獄了。」


    「什麽!」馥蘭全身頓時發寒。


    「哎呀,我說大爺怎狠得下心告她啊,聽說他倆過去在絛州也是恩恩愛愛的,可如今咱的死對頭文彩布莊找耿悅眉去染布,萬一她真去了,那還得了,所以大爺不得不大義滅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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