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兆瑞!」李不二出聲。
「小姐,你喊我進來,客人還在前頭等著,我得趕快出去,可不能讓上門的生意跑掉了。」陸兆瑞說完就走。
那張皮笑肉不笑的臉孔令她反胃,馥蘭抑下出聲辯駁的衝動,隻是深吸一口氣,化掉沒必要的怒氣,以免傷了胎兒。
她自幼讀書,女夫子將她教得是三從四德,溫婉恭順,可這是她的本性嗎?
「兆瑞倒是敬重老爺的。」李不二先是緩頰,又道:「小姐,外頭事情太雜,你又有孕,還是我每日帶上帳冊,上董府跟你說明?」
「不敢勞駕大掌櫃,繡坊四處我也得瞧瞧的,而且大夫和產婆都說走動走動對身子好。」
處理好事情後,馥蘭走出帳房,外頭雨絲紛飛,下了十來天的雨,暑熱加上濕氣,更顯悶燠。大街和屋牆到處濕漉漉的,客人也少,幾個夥計正揮著大扇驅走黴味。
芽兒幫她抱了兩綑布,登登地跑了出去,喊了廊下躲雨的阿貴叔拉來馬車,冒雨先將布匹扔了進去。
「小姐,你等我拿傘。」芽兒又轉身跑進布莊裏。
馥蘭抬頭望天,烏雲暗沉,還不知要下多久的雨才會放晴,待見馬車停妥,不過是幾尺的距離,便拿手掌遮在額前,直接跨了兩步過去。
「小姐,等等!」阿貴見狀忙叫道。
突地腳底一滑,她整個人失去重心,隻見天旋地轉,景物倒錯,她心慌地想抓住什麽,阿貴來不及跑來拉她,她已重重地跌落在地。
☆☆☆
熬過溽暑,浮躁不安的人心平靜了下來,初秋風涼,枝頭已見黃葉。
「小姐,這紫色蘭花的邊邊是金色的耶。」
「所以這花就叫做金棱邊。」馥蘭教芽兒認識蘭花品種。
「真漂亮。花兒漂亮,小姐也漂亮。」
馥蘭微笑拿起小花壺,小心翼翼地澆水,她向來親自照顧她院子裏的蘭草,芽兒耳濡目染,也學會了看泥土濕度、葉片和花苞生長狀況。
「喲,馥蘭,在澆花啊。」熟悉的拔尖嗓音又來了。
二姨娘很勤快,每天早上都會過來看她,雖然停留的時間不長,說的多是沒意義的閑話,然不管二姨娘是否真心,她都必須承領這份情。
那日跌跤後,她腹痛流血,張大夫立開安胎藥,產婆也想盡辦法幫她安胎,忙了一天一夜,她的出血卻沒有停止——最後,胎兒還是保不住。
她撫向恢複扁平的腹部,曾是她身體裏一個會踢動的小生命,如今不見了,空空的,她始終有一股說不出來的空虛。
「芽兒,你粗心大意的!」陸銀釵又在發威了,指著地上。「小心水桶,別胡亂擺在廊下,差點絆倒你二奶奶,要是絆倒了小姐,這回可不饒你。」
「是。」芽兒趕緊去搬移水桶。
「都是你這丫頭沒腦袋,笨手笨腳,不懂得緊緊跟住小姐!唉,馥蘭啊,掉下來的可是七個月的男娃娃啊,那模樣都出來了,我都瞧見了。」
芽兒聽了,眼眶泛紅,頭壓得低低的。
「小姐,你喊我進來,客人還在前頭等著,我得趕快出去,可不能讓上門的生意跑掉了。」陸兆瑞說完就走。
那張皮笑肉不笑的臉孔令她反胃,馥蘭抑下出聲辯駁的衝動,隻是深吸一口氣,化掉沒必要的怒氣,以免傷了胎兒。
她自幼讀書,女夫子將她教得是三從四德,溫婉恭順,可這是她的本性嗎?
「兆瑞倒是敬重老爺的。」李不二先是緩頰,又道:「小姐,外頭事情太雜,你又有孕,還是我每日帶上帳冊,上董府跟你說明?」
「不敢勞駕大掌櫃,繡坊四處我也得瞧瞧的,而且大夫和產婆都說走動走動對身子好。」
處理好事情後,馥蘭走出帳房,外頭雨絲紛飛,下了十來天的雨,暑熱加上濕氣,更顯悶燠。大街和屋牆到處濕漉漉的,客人也少,幾個夥計正揮著大扇驅走黴味。
芽兒幫她抱了兩綑布,登登地跑了出去,喊了廊下躲雨的阿貴叔拉來馬車,冒雨先將布匹扔了進去。
「小姐,你等我拿傘。」芽兒又轉身跑進布莊裏。
馥蘭抬頭望天,烏雲暗沉,還不知要下多久的雨才會放晴,待見馬車停妥,不過是幾尺的距離,便拿手掌遮在額前,直接跨了兩步過去。
「小姐,等等!」阿貴見狀忙叫道。
突地腳底一滑,她整個人失去重心,隻見天旋地轉,景物倒錯,她心慌地想抓住什麽,阿貴來不及跑來拉她,她已重重地跌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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熬過溽暑,浮躁不安的人心平靜了下來,初秋風涼,枝頭已見黃葉。
「小姐,這紫色蘭花的邊邊是金色的耶。」
「所以這花就叫做金棱邊。」馥蘭教芽兒認識蘭花品種。
「真漂亮。花兒漂亮,小姐也漂亮。」
馥蘭微笑拿起小花壺,小心翼翼地澆水,她向來親自照顧她院子裏的蘭草,芽兒耳濡目染,也學會了看泥土濕度、葉片和花苞生長狀況。
「喲,馥蘭,在澆花啊。」熟悉的拔尖嗓音又來了。
二姨娘很勤快,每天早上都會過來看她,雖然停留的時間不長,說的多是沒意義的閑話,然不管二姨娘是否真心,她都必須承領這份情。
那日跌跤後,她腹痛流血,張大夫立開安胎藥,產婆也想盡辦法幫她安胎,忙了一天一夜,她的出血卻沒有停止——最後,胎兒還是保不住。
她撫向恢複扁平的腹部,曾是她身體裏一個會踢動的小生命,如今不見了,空空的,她始終有一股說不出來的空虛。
「芽兒,你粗心大意的!」陸銀釵又在發威了,指著地上。「小心水桶,別胡亂擺在廊下,差點絆倒你二奶奶,要是絆倒了小姐,這回可不饒你。」
「是。」芽兒趕緊去搬移水桶。
「都是你這丫頭沒腦袋,笨手笨腳,不懂得緊緊跟住小姐!唉,馥蘭啊,掉下來的可是七個月的男娃娃啊,那模樣都出來了,我都瞧見了。」
芽兒聽了,眼眶泛紅,頭壓得低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