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都求情了,廖氏還能說什麽,就鬆了嘴讓他們進來。


    花家正門左右不置大戶人家常放辟邪或招財用的石墩,而是栽種了兩株鬆柏。鬆柏常綠,地上少有落葉,下人也並不清掃,反添幾分閑散愜意。進入正門,腳下石路,偌大的院子兩側栽著綠竹,頗有君子之風。


    沈夫人少來這裏走動,平時逢年過節都是讓管家來送些果點什錦,這會瞧見的景致和上次來時相差不多,仍是讓人瞧了心中平靜,難怪這裏的人都一股子靈氣,這住的地方就比她那好多了。


    富商和儒商果真不同。


    她暗暗比較著,轉眼已過了院子,進了第二道門,拐進另一個院子裏。


    長長的廊道因有各色磚雕,過往可看,便不覺煩悶。更妙的是右邊是清水池,池中放了幾尾紅鯉,與碧水藍天相映,似倒遊天穹。池邊堆有山石,狀如島嶼。一座四角飛卷的涼亭置身水池之中,三麵銜接曲橋,夏可避暑,冬可觀景。


    沈來寶少見這些,一路過去都目不暇接,猶如去聞名天下的江蘇園林賞了一回景致。


    快過廊道,沈夫人又再次低聲叮囑,「到了那一定要好好和花家嬸嬸道歉,然後和小花妹妹好好道歉,聽見了麽?」


    來花家的時候沈夫人已經念叨了幾百遍,沈來寶欲言又止,最後還是沒打斷她的話。如果讓沈夫人知道她的兒子已經被換了芯,估計她也活不下去了吧。算了,就暫時裝成那個小傻子吧。說不定真的沈來寶沒死,隻是去了未知的地方,等他走了,這具身體的主人說不定也回來了。


    他一一應聲,模樣有些呆,看得沈夫人歎氣,「傻兒子。」


    到了廖氏房前,裏頭的人倒沒為難他們,直接讓他們進來了,隻是麵色略顯難看。


    沈來寶進去就恭恭敬敬地跟廖氏道歉,一點都不含糊,倒讓廖氏沒法和一個小傻子較勁。沈夫人也在旁邊說盡好話,廖氏臉色好轉,這才鬆口,「我倒也不是要為難個孩子,我們花家最講究的就是以禮待人。隻是他總笑話我們鈴鈴缺牙,小姑娘家已經懂得這些了,會哭鼻子的。」


    沈來寶動了動耳朵,這才想到小花姑娘白日氣呼呼的走了原來是因為他說她缺牙,果然不管姑娘是什麽年紀,都有一顆愛美之心呀。


    「可不是,來寶,下回不許這麽叫了。」沈夫人順勢推了他一把,「快去看看你花鈴妹妹。」


    沈來寶實在不擅長應對孩子,可還是硬著頭皮走了過去。


    廖氏和花家老爺成親早,年紀尚輕,不過二十來歲,又是書香世家出身,屋裏的裝飾淡雅清新,不見半點金飾。蚊帳被淡綠色的流蘇扣子輕輕攏在兩旁床柱上,床上躺著個小人兒,正轉著水靈的雙眼看來。


    花鈴腦門上鼓著個紅色大包,都成二郎神了。沈來寶坐在床邊看她,「上藥了沒,還疼嗎?」


    花鈴眨了眨眼,他竟然不幸災樂禍,反而關心她,這實在是奇怪,「上過藥了,不疼了。來寶哥哥,你的臉疼嗎?」


    沈來寶摸了摸同樣高腫的臉,「有點,不過上了藥,明天就沒事了。對了,現在掉的牙會長出來的,別怕,就幾個月的事。」


    不嘲笑她,反而安慰她,花鈴真覺得他不一樣了,她好奇道,「既然掉了還會長,那為什麽還要掉?」


    「因為新長出來的會更結實。」


    「原來是這樣……」花鈴瞧見他身無點綴,撥了他的手掌來看,也沒有看見想見的東西,「來寶哥哥,我送給你的核桃呢?」


    「啊?在家裏放著了。」


    花鈴狐疑看他,「你纏了我那麽久要它,還說給你的話你就天天帶著。來寶哥哥,你說謊。」


    沈來寶看著她直直盯來的目光,真想揉眉心,那種東西奇大,戴在身上招搖又礙事。見花鈴死死盯來,他投降道,「我衣服髒,怕弄髒了它,明天開始就隨身帶著。」


    花鈴這才心滿意足。


    在帷幔外和沈夫人說話的廖氏往裏邊看去,見兩人有說有笑,心結這才解了,女兒高興就好,她也當真不想跟個傻子過不去,顯得自己小家子氣。轉眸瞬間,廖氏已是眉眼有笑,待沈夫人如往日和善。


    沈夫人在花家坐了半個時辰,見廖氏微有困意,這才喚了兒子回家。


    心裏還有愧疚的沈來寶臨走時又和花鈴說道,「我明天來找你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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