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平生握了她的手,用臉磨了磨,「父親當年揮霍無度,將家裏值錢的東西都典當得差不多了,母親又好麵子,我們覺得日子清淡些無妨,可母親年邁,不能讓她老人家受委屈。」


    「所以你就苦了自己,你也不想想,大伯家……」廖氏說著就覺得氣悶,如果單單是供養他們二房一家,不用理會大房的事,日子過得不知道有多好。


    「大哥當初如果不是為了救我,也不會廢了兩條腿,我不顧著他們,就太對不起大哥了。」


    「我又何嚐不知道,隻是他那個敗家兒子總來煩人,你下次真的好好訓他一頓,這也是為了他好,別拉不下麵子。」廖氏更生氣了,「不說了。」


    花平生也不想回家還說這些,抱了她要溫存,被廖氏輕輕推開,「大白天的,你自個睡會吧。」


    溫軟的身體從手中離開,花平生輕歎一聲,隻能躺下歇息。剛睡一會,旁邊有人枕來,微微睜眼一看,她也沒走,就在一旁陪自己。他心生暖意,將她緊抱,奔波勞碌了兩個月的心,總算是找到可安放的地方了。


    幾近申時,沈老爺估摸著花老爺休息夠了,這才攜帶夫人去拜訪。


    花平生和廖氏也正好起來,稍作整理就去大堂見客。四人寒暄一番,沈老爺才說道,「今日前來,是為了我那不成器的兒子。他近來好學,但難尋良師,聽見花老爺回來,就想拜托花老爺給我兒指點指點,初一十五書院休學,便想在那兩日麻煩花老爺。」


    花平生眉頭略皺,「這件事我本該答應的,隻是初一是我去店鋪清算賬目的日子,十五也得去陪我母親齋戒誦經,一日不出佛堂。」


    這兩件事都是不能替代更改的,沈老爺滿腹勸語,都無法施展了。廖氏忽然輕語插話,「我聽說來寶放堂後會去校場,那不如一個月停兩天,那兩日就來這吧。」


    花平生知道她素來怕麻煩,也更怕麻煩到他,可沒想到這次竟然為個孩子說好話,他笑道,「對,倒是可以這麽辦。」


    比起校場來,自然是來花家求學更好,沈老爺想也未想,就道,「好好,就這麽辦吧。有勞花老爺了。」


    「沈老爺客氣了。」


    送走沈家夫妻,花平生回身問妻子,「怎麽替來寶說好話了,那孩子你可沒少氣他吧。」


    廖氏笑道,「他如今不同了,到底什麽事我也說不清,等你教他兩日,定會對他刮目相看。」


    花平生倒是好奇,到底要怎麽個刮目相看。


    深諳打鐵趁熱的沈老爹決定明日兒子放堂後就讓他去找花老爺問學,用早飯後他跟兒子一說,沈來寶就道,「我喂了馬就回來。」


    沈老爹臉一黑,「馬有花老爺重要嗎?」


    沈來寶語塞了片刻,才道,「爹。不是這麽比較的,我昨日剛領了馬駒,今日就失約喂養,馬會養不熟。」


    「胡說!」


    沈來寶當然知道這是胡說,可花鈴一定會這麽覺得的!她是通情達理,可她也執拗,還有稚童的天真,「我喂完馬就回來。」


    「你敢!」


    沈來寶撫額,正琢磨著要怎麽說服固執的沈老爹,就聽老太太用拐杖怒敲地板,「好好說話,吼什麽吼!」


    沈老爹立刻蔫了,「哦……可是娘,花家老爺真是個好先生,別說一匹馬,就算是一百匹,也比不上花老爺的。」


    沈老太太說道,「你這是想我孫子考狀元嗎?我兒,我們沈家出不了讀書人的,你別再想了,做個商人有什麽不好,那些官家人還不是得看我們的臉色。」


    沈老爺知道這個理,可他不甘心。他沒有考到半點功名,便將希望寄托在兒子身上。而且他真覺得兒子是有這個可能,到時候家裏有錢兒子又是個官,多好的事兒。


    「爹。」沈來寶說道,「都說君子一諾價千金,如果跟一匹馬都不能遵守約定,那跟人更不可能。我去喂馬最多三刻,少的那三刻,我夜裏會將它補回來,哪怕懸梁刺股,哪怕挑燈夜讀。」


    沈老爹深深為兒子的決心所感化,頗為驚訝,又頗得安慰,總算是緩和了麵色,語重心長道,「那你定要懸梁刺股補回來。」


    沈來寶:「……」重點為什麽會是懸梁刺股!


    說完懸梁刺股的話題,沈來寶沒忘記幫秦琴問的幫工的事,問清楚了沈老爹,牢記在心。翌日去書院,他在馬車上還在想,沈老爹說了缺個喂馬的幫工,辛苦倒是不辛苦,但要將幹草送到每一個馬廄那,髒臭是難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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