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啟原以為一開始就用雪攻擊她不會被瞧見,她何時看見的?他頓時慌了,拉了兩個跟班就跑。


    花鈴哪裏看見了是誰,眼睛這會還疼著。她坐在地上捂了捂眼,用掌心熱意熏著眼睛,努力往前看去,連人影都不見了。


    等她起身,才發現褲子濕了一些,隻因香爐雖沒炭火傾倒,可熱意熏化了地上積雪,恰好在她一旁。她擰了擰褲子,竟然擰出水來。她心中甚為惱怒,不知為何遭人戲弄。


    此時書院鍾聲已響,雖然身體有點冷,可也沒空回家換了,花鈴忍了忍就去了小小班,一直忍到中午用飯,同窗喊她去吃飯,卻見她小臉發白,額頭燙得嚇人。


    花鈴和沈來寶是鄰居,每日一起來一起回去是諸位先生都知道的,書院沒有其他花家人,便有人去喊了沈來寶來。


    沈來寶聽見花鈴生病,飯也沒吃完就跑去看她。花鈴服了藥剛剛睡下,那女大夫見了他就道,「聽說有人在路上將她推倒,還將雪往她臉上抹,因此著涼。我去問過當時瞧見的人是誰,但他們卻畏畏縮縮不肯說。」


    大夫話剛說完,就見沈來寶臉色鐵青的跑了出去。


    在這書院裏能做出這麽卑鄙事情的人,沈來寶不用想也知道。他從屋裏跑出來,就見有學生在院子裏瞧看,但凡見了眼神躲避的就上前問道,「是誰做的?」


    可是無一人回答,目擊證人根本就找不到了。


    沈來寶心中窩火,沒有目擊證人就無法證明下手的是柴啟,不能證明是柴啟,那就沒有辦法用正途懲治他。


    這當然不會意味著就此放過他。


    沈來寶行走在積雪之上,心思沉沉,隱約察覺到有人對他笑,他往那邊看去,正是柴啟和他兩個小跟班看著他,笑得得意囂張,一臉你奈我何的模樣。


    笑意充滿了挑釁,似乎巴不得他過去動手。


    柴啟以為他不會過來,畢竟他才一個人,他可是足足有三個。誰想沈來寶往他走來了,臉色陰沉如烏雲壓頂,似有驚濤駭浪翻天而來。本來還在笑的三人這會已經笑不出來了,全都進入警戒狀態。


    沈來寶一步一步走到柴啟麵前,字字道,「你是不是覺得人善被人欺,料定我和花鈴不會還手,所以這麽肆無忌憚?」


    柴啟笑道,「沈來寶,是你太囂張了,如果當初不是你讓我在枇杷樹下出醜,被人恥笑,我也不會對一個小姑娘動手的。可是你找不到證人吧,那你可不能汙蔑我,我們可是讀書人。」


    沈來寶點頭,「對,讀書人,打架有辱斯文。」


    ——可是欠下的債又怎麽可能不還。


    柴啟又猜錯了,他還以為沈來寶氣勢洶洶過來是要和他打一架,可他說完這句就走了。好一會他才鬆了一口氣,還笑出聲來,「裝什麽裝。」


    他對沈來寶不屑一顧,更因他不敢還擊而興致勃勃的策劃下一個計劃,心中美極了。


    到了申時放堂,他已經醞釀好了三個折磨沈來寶和那臭丫頭的辦法,一個比一個讓人激動。他慢悠悠往外麵走著,想到明天幾乎便高興。他還未上車,忽然一個雪球扔到他腰上。他頓時皺眉,「誰扔的?!」


    尾音剛落,脖子上又挨了一個雪球,雪碎在他脖間,滾進裏頭,冷得他一個哆嗦。他再抬頭怒喝,卻愣住了。


    似乎是以他為軸心,四麵八方都是拿著雪球的人,還都是墨香書院的人。大班的小班的,隻有寥寥幾個路過不駐足,基本都朝著他這個方向。似乎是見他看來,眾人略有遲疑,也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一個人砸一個,砸一個有一兩」,頓時雪球鋪天蓋地朝他飛去。臉上胳膊挨了打,又冷又疼,氣得他跳腳。可往哪裏逃都不是,到處都是人。


    常洞主聽見書院門口門坪處有熱鬧聲響,細細一聽,感慨道,「冬日擊雪,甚好,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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