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她沒有抗拒,他還以為,她也是願意的,原來,不過是他一廂情願。怎麽辦?他藉著酒勁強占了她,壞了她的清譽,日後,她該怎麽去麵對顧岱王爺和未來的夫君?


    「對不起……我會親自向王爺請罪的……對不起……」一想到未來還有男人會像他一樣占有笑笑,金不遺便覺得心上的痛更加濃*,彷佛深夜裏無法散去的陰霾,緊緊地纏著他,裹著他喘不過氣來。


    「你走……滾呀,滾……」錦被裏的笑笑聞言,立刻蒙著頭嚎啕大哭起。失去了童貞,她並不傷心,可正是她一點也不傷心,才讓她如此難過。


    她真是一個不要臉的女人,與一個剛剛相識不久的男人輕易地上了床,而且心裏居然還有絲欣慰。未婚失貞不說,她還是個大騙子,若是金不遺知道了她不是郡主,恐怕就不會如此溫柔地對她了。


    說白了,金不遺也許正是因為看中了她「郡主」的身分,才上了她的床。


    一想到這裏,笑笑哭得更加傷心了。


    已經走到門口的金不遺,回頭看到笑笑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樣子,隻恨不得立刻將自己殺了。


    之後,除了讓人送三餐過來,她便沒有再見到他……


    「喂,想什麽呢?再不吃飯菜就涼了。」荊衝本不想打擾笑笑,可是一個人呆坐著實在無趣,更何況,這些飯菜再不吃,就真的涼了。


    「哦,沒、沒事。」笑笑扭過頭,輕輕擦了擦濕潤的眼角。真沒出息,那個該死的,應該恨他才對,幹嘛哭呢?


    可是……她就是不知不覺地會想到他。


    畢竟是自己的第一個男人,況且,他除了小氣之外,人還真的不壞。做生意有一套,關鍵時刻又肯挺身而出,雖然身子不那麽健碩,可是抱她的時候也很有力量……


    不知不覺,一絲笑意爬上了笑笑的臉。「這雞腿很好吃,笑笑你不吃嗎?」


    一隻雞腿被塞到手裏,笑笑抬眼看了看一旁狼吞虎咽的荊衝,開始懷念起金不遺吃飯的斯文樣子。


    「他……到底去哪裏了?」輕咬了一口雞瞪,笑笑小心翼翼地問道。「誰?」荊衝將雞骨頭吐出,疑惑地問道。


    笑笑咬了咬唇瓣,有些不滿荊衝的遲鈍,「金不遺!他到底去哪裏了,是不是躲起來了?」


    這個該死的混蛋,占了便宜就想逃,哪有那麽好的事情?「哦,二哥啊?出城了。」


    「什麽?他果然要逃是不是?快帶我去。」笑笑將手中的雞腿狠狠扔在桌上,一把拉著荊衝的衣服就要讓他帶路去找那該死的混蛋。


    縱然一再解釋,金不遺絕對不是逃走——當然,荊衝也不知道為什麽笑笑一直說金不遺是「畏罪潛逃」,難道那個家夥犯下了什麽大錯嗎?


    可是無論荊衝怎麽解釋,笑笑都不信,非要看到金不遺不可。


    套著四匹駿馬的馬車一路狂奔出東雍城,朝著下轄的偏遠小鎮跑去。原本寬闊的大路漸漸變成了窄小的土路,然後便是泥濘的小路,最後走上了崎嶇的山路。


    「笑笑,穿過前麵這片小樹林就到了,不過山道太窄了,馬車已經走不過去,咱們下來走一段吧!」荊衝跳下馬車,接著扶著笑笑下了車。


    「怎麽會是這兒?」一路走來,笑笑心裏亂成了一鍋粥,一會兒對金不遺恨得牙癢了,一會兒又怕金不遺真的識破了她的身分而拋棄她。


    兩種念頭彷佛是兩個各執己見的小人兒,在她的心裏扭打成一團,鬧得她都沒心情去觀賞沿路的風景,如今一下車,她才發現,這裏不就是通往她回家的路?


    這條路她太熟悉了,繞過了前方的巨石便是一條崎嶇的山路,沿著山路而上,再走一會兒便是一處山穀。


    在山穀的最深處,有一個簡陋的小茅屋,裏麵住著五個孩子,有小花兒還有小虎子……這分明就是通往她家的路,金不遺怎麽會去那裏,難道他真的查出她真實的身分了?不僅如此,還連她的家都摸得清清楚楚的了。


    「荊大哥,金不遺到底去/哪裏?」沒有了怒氣,此刻的笑笑隻覺得膽戰心驚。都怪她粗心大意,當初不該把搶來的東西責給他,定是他查出了什麽。


    如今錢沒拿到,又失了身子,恐怕等一下還要被他抓去坐牢了。「咦,笑笑你怎麽了,怎麽全身發抖呢?是不是山裏的風太涼了?」荊衝看著笑笑煞白的小臉,心裏也有些擔憂,「我就不該帶你過來,二哥千叮嚀萬囑咐,讓我一定好好照顧你,若是你生病了,他一定又會怪我了。」


    荊衝嘟嗔著,從馬車上將自己的披風拿了下來,給笑笑披上。「你、你說什麽……他、他惦記我?」笑笑緊張得連聲音都顫抖起來,他不是該想辦法將自己抓起來,投到大獄裏去嗎?


    「那當然了。你不知道,二哥早上有多麽羅唆,讓我去買這兒買那兒的給你吃,還說你最喜歡吃鼎香樓的玉皮包子,嘿嘿,可是我太著急了,就隨便買了點,等咱們回去,我再請你去吃啊!」荊衝撓了澆頭,不好意思地說道。


    根本不用吃什麽玉皮包子了,光是這幾句話,就足夠溫暖笑笑的心了。原來他的心裏有她。


    可是,這條路分明就是回家的路,他怎麽會去她家呢?他到底想要做什麽?笑笑隻覺得心裏好亂、好忐忑。


    見笑笑神情古怪,荊衝以為她誤會金不遺瞞著她做了什麽壞事,急忙解釋起來。


    「笑笑,你別誤會。二哥一早出城不是為了其他,隻是為了給前麵山穀裏的孤兒們送些糧食和衣物。」


    「孤兒?」笑笑瞪大了眼睛,心裏隱約猜到了什麽。「是啊!大約一年前,不遺也不知道從哪裏聽說了山穀裏住著一些可憐的孤兒,於是不遺總會時不時地去看他們,給他們送去些吃的和用的。」「竟然是他?」笑笑有些暈了,「不應該是荊大哥你嗎?」


    她明明看到那繡著小花的錢袋是從荊衝身上掉下來的,她還想著等荊衝回來之後,好好問清楚呢!怎麽突然就有這麽大的轉變。


    繡著花草的錢袋,是她教小花繡的。


    大約從一年前開始,便有好心人會不定時地送來一些吃食和衣裳,可是每一次她都不在家,幸好小花和小虎子兩個稍微大點的孩子很懂事,知道帶著弟弟妹妹招待好心人,小花還特意親手繡了幾個錢袋送給好心人,以表謝意。


    難道,金不遺才是小花口中的好心哥哥?


    「我嘛……」荊衝撓了撓頭,臉上一紅,「我不是經常過來的,而且我不過是出點力氣,東西都是二哥買的。」


    「你是說,那些東西都是金不遺買的?那隻鐵公雞?」


    「才不是。二哥隻不過是不亂花錢,但是麵對需要幫助的人,他可是從來不吝惜金錢的。」雖然身邊已經有無數的人都說過金不遺是鐵公雞,可是荊衝卻還是不想讓笑笑誤會。


    「其實,二哥很可憐的。他幼時本有一個幸福的家,可惜他八歲那年,家鄉鬧了饑荒,原本並不富裕的家更加雪上加霜,為了養活他,爹娘將他的妹妹賣了,換了銀錢當作路費,想要帶著他去投親,可惜在投親的路上,他爹娘先後餓死了,隻留下不遺一人,被好心人所救。後來,不遺便在商鋪裏打零工、當學徒,自己養活自己,等攢夠了本錢之後,便帶著在商鋪學到的本事,靠自己的努力一步步創建了大同錢莊。」


    說起金不遺的過往,荊衝歎了一口氣繼續道:「等二哥有錢有能力以後,他回頭想找回被爹娘賣掉的妹妹,可惜,那戶人家早就不知道搬去哪了,


    二哥卻不死心,托人繼續找、四處打聽,但這麽些年過去了始終一點消息也沒有,這件事對他的打擊很大。」


    笑笑聽到這裏,心裏隻覺得一陣柔軟。


    「人人都說,他小氣吝嗇,殊不知,正是由於年幼時的經曆,他才如此珍惜每一枚銅板,把所有的錢都用在了救濟需要幫助的人身上。這麽多年來,他一直默默地做著這些好事,從不像其他那些富商,做了一點點的好事就大肆宣揚。他寧可讓人們誤會他,也不願讓這些孩子們受到一點打擾和不好的說


    見笑笑依然沒有反應,荊衝有些急了,「怎麽,你不相信?你若不信,等下盡管去問那些孤兒們,每一次二哥是不是都給他們帶來很多東西?」


    「我信,我信。」笑笑忙應著,眼裏已有了霧氣。每次他給大家買了多少東西,她怎麽能不知道呢?去年他還幫孩子們修繕了屋子和床鋪。隻是可惜,她與他似乎從來沒有緣分,每一次,都是她回來了,他便離開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多金公子撿到寶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艾蕊兒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艾蕊兒並收藏多金公子撿到寶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