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氏再不怎麽問朝廷事也好,也知道這權傾朝野數十載的名字。她頓時驚愕,手中請柬飄然落地,「潘岩?那個奸臣?」


    「嗯。」


    花平生剛察覺到外麵有腳步聲就打住了話,可是已經來不及了,幾乎是在他落聲的瞬間,門外就有人驚詫道,「那潘家就是潘岩老賊的家?邀請我們去赴宴的就是潘岩?!」


    廖氏心頭咯噔,看向門外,隻見花朗快步走了進來,她臉色一沉,「誰教你隔牆聽聲的惡習?還不快出去。」


    花朗沒有回答也沒有聽從,又將話問了一遍。廖氏還想將兒子叱出,不願讓他給他父親火上澆油。花平生此時卻異常平靜,「對,那是潘岩,左相潘岩。」


    花朗沒有想到父親早就知道那是誰卻不跟他們說,「爹是不是還打算讓我們去赴宴?」


    「對。」


    「那潘岩性喜猜疑,殘忍而且陰毒,掌權以來異己者不存,殘害了多少忠良。爹明知道他是什麽人,為什麽還要心平氣和的看著他做自己的鄰居?想到和那賊人隻有一牆之隔,我今晚隻怕要做噩夢。」


    花平生沉聲,「潘岩羽翼張之可遮天蔽日,你如何跟他鬥?」


    花朗質問道,「那難道就不鬥,任由這奸臣竊弄國柄?」


    花平生默然許久,緊握的拳已見指骨泛白,麵部線條因緊繃而顯出三分淩厲之色,看得廖氏心慌。


    「要鬥。」花平生看他,「但不是如今手無縛雞之力的你可以鬥的。」


    花朗不答話,花平生已然猜出兒子在想什麽,腔調終於有了起伏,冷聲,「就算你一命換一命,不多久也會出現第二個潘岩,到時候你還能拿什麽來換?你要做的,是韜光養晦,而不是逞莽夫之勇。」


    花朗愣神,他低頭看自己的雙手,掌心都是硬繭,是常年在校場操練的結果。他這樣刻苦,為的就是能除盡朝廷奸臣。可如今父親告訴他他還什麽都不是,還要去赴宴,吃喝那賊人的東西。


    他隻要想想就覺得惡心。


    「孩兒不會去的。」


    廖氏擰眉,「不要這樣任性。」


    「孩兒是不會去的!」花朗說罷就緊握雙拳揍了,每一步都沉如千斤,心幾乎被重壓在地,更是無法抬頭。


    沉重的背影唯有花平生能明白,曾幾何時,他也像兒子這樣憤怒,可是最後他逃避了,徹底的。


    兒子沒有低頭,他心中倒是讚許的。


    「讓他去吧。」花平生緩緩起身,又握了她的手,「又讓你擔心了,倒也不是什麽大事,潘岩真的要對鄰裏下手,也不會這樣和善請我們吃飯。往後我們盡量避著他就好,就這麽過吧。」


    廖氏反捉了他的手,隻覺冰涼,她更覺心焦,「不去也無妨的,就說你病了。」


    花平生笑笑,「這麽巧,父子兩人都病了。就將這借口給朗兒吧,他若是去了,指不定會做出什麽事來,倒不如我去。」


    廖氏暗歎,丈夫總是如此,一切難受的事都寧可攬在自己身上,也非要給他們母子四人撐把大傘,擋盡風雨。


    ☆☆☆


    快至辰時,花鈴從家門出來,打算去找沈來寶一起去馬場。她在門口等了一會,約定的時辰還沒到,沈家大門沒開,倒是見潘家大門開了。還有下人進進出出,似乎十分忙碌。片刻幾輛牛車從巷子過來,停在潘家門口,車上都是新鮮的菜,似乎是剛從集市采集回來的。


    無怪乎這樣忙,原來是在準備今晚的食物。


    花鈴瞧著下人搬竹簍進去,潘家下人好像非常多,不多久牛車就空了,隻剩下最後一個竹簍了。她看著那下人將竹簍搬進去,可一把青蔥卻從裏頭掉落,原來是下麵破開了個窟窿。


    「你的菜掉了。」花鈴小跑過去,拾起青蔥,追進裏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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