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鈴擰眉看他,不理解他為什麽把家當刺蝟,不許人靠近。她就是去給他撿了一把青蔥,他怎麽就吼自己了。她朝他麵前伸了伸手,差點沒被盤子打開,「做什麽?」


    「蔥的味道,我是幫你家撿蔥送進去才見到你外公的,如果不是我,你中午吃飯湯麵上就沒蔥花了。」


    「……」


    他說得這麽嚴肅,她還閑扯午飯,盤子差點沒被她氣死。


    沈來寶對他說道,「說道理,總比你瞎著急有用。」他摸摸花鈴的腦袋,溫聲,「走,小花,我給你邊走邊解釋。」


    花鈴輕輕點了點頭,又看了盤子一眼,「盤子哥哥,我知道你是好心,但你這樣解釋,我是不在意,可別人會被你嚇著的。」


    盤子冷哼,「別人我還不稀罕告訴他。」


    沈來寶步子微頓,瞅了瞅盤子。小花果然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這麽快就讓警戒心極強的盤子放下了戒備。


    他轉念一想,盤子既然知道潘家的接近可能會讓他們有不可預計的後果,那為什麽還主動要和他們玩鬧?盤子不是這種性格的人。從巷子離開時,他又往潘家大門看去。兩扇朱門大開,門上獸首銜環,此時看來,過於陰暗,踏步而入,似入昏暗深淵。


    ☆☆☆


    快入夜,街道商鋪的燈還未亮起,南風小巷十餘戶人家門前已點華燈,比外麵的街道更明亮,但卻更安靜些。


    家家戶戶都在準備去潘家赴宴,因此巷子裏唯有潘家的煙囪有煙火緩飄,散入晦暗天穹中,如有人在灰色宣紙上,潑了白。


    沒忘記今日要去潘家赴宴的花續早早從外麵回來,進了家門見妹妹已經在大堂上扔石子玩,卻不見花朗,問道,「鈴鈴,你二哥呢?」


    花鈴說道,「二哥不舒服,還在房裏躺著呢。」


    花續一聽就去看弟弟,明明早上還生龍活虎的,現在都不能去潘家了,定是病了。


    他到了花朗的房門前,抬手敲了敲門,裏頭卻突然有人暴躁應聲,「我說了我不去!別來煩我。」


    聲音中氣十足,哪裏像是病了,簡直還能打死一隻老虎。花續說道,「是我。」


    裏麵默然片刻,這才有人來開門。花朗問道,「大哥來做什麽?」


    「鈴鈴說你不舒服,我來看看。」花續打量他一眼,「看來你是心裏不舒服,怎麽了?」


    花朗見他情緒毫無波瀾還有此一問,就知道他肯定不知道今晚赴的是誰的宴,「哥,對麵潘家,你知道是哪個姓潘的嗎?」


    「誰?」


    「潘岩!」


    饒是花續也不由一愣,「左相潘岩?他怎麽會來明州定居?」


    花朗厭惡道,「我也不知道,哥,別去赴宴了,惡心。」


    花續負手而立,本就比同齡人高許多,比弟弟更要高上不少,他背光而站,花朗就更看不清他的臉色了,隻是他應該跟自己一樣義憤填膺,然後一起罷食吧。


    「我去,你也要去。」


    花朗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哥你說什麽?你要去吃潘家的東西?那可是血饅頭!」


    花續麵色淡淡,「你不去,你會得到什麽?」不等他答話,他已說道,「什麽都沒有。你以為不吃他的東西是骨氣,可你這樣得罪了他,不單單是你的事,還會連累爹娘,連累整個花家。」


    花朗一愣,「我沒有……」


    「對,你覺得沒有,可是你也知道潘岩性格乖戾多猜疑,一旦要除去異己者,便是斬草除根。鐵家和趙家的事,還有更多忠臣的事,你忘了嗎?」


    兄長的話字字千斤,壓得他喘不過氣來。花朗寧可自己死十次也不要家人被傷害半分,可是兄長說的話是對的,以潘岩的性格,他如果屢屢違背潘岩,與之作對,他又怎麽會輕易放過花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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