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待這些閨秀,覃幼君向來溫和,她擺手道,「我的本事你們還不知道?哪裏需要用這些下作的手段。」


    如此以來再沒人說其他的,一個勁兒的誇讚覃幼君本事過人,定能勝了草包殷序。


    覃幼君就喜歡她們的識趣,眼瞧著紈絝們也過來了便讓下人上了酒菜一起開席,行流水曲觴這等雅事。


    不管是閨秀還是紈絝,對覃幼君再了解不過,老老實實吃酒行詩令,沒一個敢在覃幼君麵前鬧事。


    傍晚時分宴席散盡,整個莊子都安靜下來,河畔的桃花被風吹的漫天飛舞,幾個莊子上的下人拿了籃子撿桃花準備給覃幼君釀製桃花釀。


    覃幼君瞥了一眼便沒興致再看,拎著馬鞭翻身上馬帶著浩浩蕩蕩的人往京城去了。


    春日的夕陽溫和又略帶些涼意,灑在人身上落在地上投下長長的影子。覃幼君酒勁兒上頭,馬鞭揮的飛快,一眨眼便將帶來的下人甩在腦後。


    啊,快活吧,反正有大把的時光。


    莊子距離京城並不遠,覃幼君到了雲國公府時天色都沒完全暗下去。


    一輛普普通通的黑色馬車靜靜的停在國公府的側門不遠處,覃幼君瞥了一眼便騎馬進了府。


    馬車簾子掀開時,裏麵的人隻能看見少女紅色的衣擺,直到看不見了才慢慢收回了目光,喃喃自語道,「這就是國公府小姐過的日子啊。」


    在雲國公府覃幼君備受寵愛,騎馬進門也是常有的事,進了內院離著正房還有一段距離,就遠遠的瞧見玉陽長公主和雲國公正端坐主位,隻是氣氛並不是那麽融洽。


    夫妻倆中間隔了一張桌子,但兩人誰都不看誰,她娘的臉臭的很,她爹也是一臉的不忿完全不看玉陽長公主。


    覃幼君隻遠遠瞥了這一眼心中便有了計較,連忙調轉方向準備跑路去搬救兵。


    「幼君!」


    屋內一聲厲喝,覃幼君一手拍在腦門上直呼倒黴,隻能乖乖進屋,她將臉上皺巴表情撤去換上乖巧的笑容,「美人兒娘親……」


    「少來這套,今日你又給我惹事!」玉陽長公主不吃她這一套,直接打斷她的話,「我之前怎麽說的,你耳朵長了幹嘛使的!」


    玉陽長公主年輕時候也是京城一霸,但上了年紀後整個人溫和了下來。尋常時候她對覃幼君的荒唐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今日是三月三大好的日子,竟有好幾位夫人遞了信兒給她,道是覃幼君又將事情搞砸了。


    不光如此,覃幼君竟還踢了趙燦一腳,趙燦的母親前腳接到消息後腳就到她這來賠罪。可麵上是賠罪,明裏暗裏卻是說覃幼君壞了今日好事。


    年前英國公府舉辦桂花宴為府裏的兩位公子挑選妻子。


    可誰知因著她生的這個孽障,參加宴席的姑娘們沒一個看得上英國公府公子的,反倒跟著她女兒跑。


    明麵上沒人說,但私下裏姑娘們卻都談論:


    「英國公府的倆公子和幼君比起來差的太遠了。」


    「就比個投壺都被幼君收拾的要哭,這哪裏像個男人。」


    「最重要的難道不是他們比幼君長的差遠了嗎?」


    聽到這些傳聞時玉陽長公主險些憋過氣去。孽障,簡直是孽障!


    覃幼君是她的女兒,平日寵著也就罷了,竟還做下這等事,滿京城沒人不在談論此事,一直到了年底朝中出了大事才算將話頭引開了去。


    京城名門閨秀和高門大戶家的公子到了年紀該嫁娶,而這種大戶人家的子女成親前若是能情投意合自然更好,三月三這等節日又是年輕男女能放下大妨會麵的日子,哪可能不抓住這個機會。


    尤其雲國公府在京城地位超然,所請的人也都是京城有頭有臉的人家,可以說官職低於四品的都不好意思參與進去。強強聯合當然最好,這也是大家的默契,所以都指望今日宴席能多促成幾對。


    玉陽長公主想到這些就頭疼,宴席之前夫人們會麵她還對眾夫人承諾——將這場宴席和和美美的辦完,後麵好多結成幾對良緣。


    可惜……天不遂人願,一場馬球又將紈絝們打落成泥,又將覃幼君捧上高台又一次成為京城閨秀們談論最多的人。


    隻半日的功夫,京城已經傳遍:可惜幼君是女郎。


    玉陽長公主又覺得幸虧是女郎,萬一是個男子,那她這閨女還不得娶上十房八房的平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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