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廣州的娛樂場所哪有幹淨的,不帶一點特殊服務,早就在優勝劣汰的競爭中被幹倒閉了。


    馬海軍服務過那麽多領導,對這些地方也是心知肚明。


    他驚訝的地方有兩點:


    陳總不是個大學生嗎?他能去這些地方?


    中午那個“宋時微”是陳總女朋友吧,她那麽漂亮,陳總是吃慣了山珍海味,所以要偷吃點路邊野菜?


    不過眾所周知,馬海軍是個很有職業素養的司機,老板有吩咐,他心裏再有疑惑也會貫徹執行。


    所以吃完以後,奔馳s600載著陳著、汪海濱、魏振、陳雲鵬幾個人直奔“雲海月會所”。


    老曾沒去,甚至他都不知道陳著會帶這些人去會所,以為飯局結束直接就回酒店休息了。


    所以老曾隻適合做技術,今天在接待方麵,如果不是陳著早早麵授機宜,很多話他都是不會說的。


    到了雲海月會所門口,陳著給馬海軍丟下一句“在門口等我”,領著汪海濱三個人熟門熟路的進去了。


    為什麽說“熟門熟路”,因為上次陳著來找王有慶,他就在這裏睡女人。


    四個大男人站在大廳裏還是比較招眼的,很快就有大堂女經理過來詢問:“帥哥,按摩嗎?”


    陳著看了她一眼,三十多歲,長相還不錯,個子得有個1米65左右,並且身材還維持的不錯。


    該瘦的地方瘦,該豐滿的地方也不小。


    年輕時指不定是個紅牌,現在年紀大了開始做些迎來送往的雜事了。


    “我是王有慶王總介紹來的。”


    陳著不動聲色的說道。


    陳處是個遵紀守法的好幹部,但是不代表他不懂這些,有熟人介紹和沒熟人介紹,可是兩種完全不同的服務。


    果然,當聽到“王有慶”名字的時候,大堂女經理稍微愣了一下,連忙追問道:“您是王總的客人嗎?他人在哪裏?”


    聽著大堂經理語氣裏還有些懷疑,可能是覺得這批人太年輕了。


    別是假冒王總的朋友,實際上是想博得名聲的記者,於是不怕死的來“微服私訪”。


    但是“雲海月”能夠開門做生意,就有把握這篇報道發不出去。


    隻是那樣很麻煩,需要送出去很多人情,所以秉持“寧可錯殺不可放過”的觀點,寧願不接這四個人的生意了。


    陳著自然不是來搗亂的,不過他也理解對方的警惕,笑了笑撥通王有慶的電話。


    說了兩句,然後把手機給大堂經理遞過去。


    “喂……王哥真是你啊……明白明白,絕對沒問題……你有空也要多來啊……”


    大堂經理確定了身份以後,臉上已經一片熱絡:“王哥說讓我一定安排好,他的指示,我可不敢不聽。”


    “謝謝。”


    陳著嘴上客客氣氣的說道,實際上心裏在吐槽。


    這個土木大流氓到底在這邊睡了多少妹妹,以至於提他名字這麽好使。


    在陳著與大堂女經理攀談的時候,汪海濱、魏振、陳雲鵬三個目前沒啥見識的工程師,已經被會所內部裝飾閃花了眼睛。


    雲海月是這個年代很潮流的歐式風格,金碧輝煌的吊燈,裝飾華麗的牆壁,到處還掛著中外名家的贗品畫作,整得還以為是哪個歐洲小國家的宮殿。


    這也就算了,空氣中還彌漫著甜甜的香水味,並且時不時有穿著黑色旗袍的女孩子跑過。


    她們穿著高跟鞋,“噠噠噠”踩在像鏡子一樣透亮的地板上,裙擺上下翻飛,如同一隻隻美麗的蝴蝶。


    她們在大堂經理的安排下,熟練的摟住一位位客人的臂彎,不管他是多大的歲數,也不管他醜陋與否。


    如同蝴蝶,不管是什麽花,隻要有蜜就行了。


    “老魏,我記得你還是處男吧。”


    陳雲鵬已經預料到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了,他既期待又忐忑,心髒已經“嘭嘭嘭”跳動的厲害。


    但是退縮是不可能的,我已經成年了,我也是單身,為什麽不能嚐試一下?


    再說拒絕的話,豈不是辜負了人家溯回的好意?


    也許這才是商業談判真正的重頭戲,之前的喝酒吹牛都隻是前菜。


    “放屁。”


    魏振憤怒的回道:“我過年回老家的時候,已經在發廊經曆過洗禮了!”


    男人過了25歲,好像“處男”這個身份就變成了一種侮辱性標簽。


    “今晚的開銷可不少。”


    汪海濱沒搭理兩個朋友之間的鬥嘴,考慮著另一個層麵的事情。


    隨便估算一下,從吃飯到現在的一條龍,招待費可能至少得1個w以上。


    這時,由於王有慶的麵子,大堂女經理搖來了四位花枝招展,而且特別年輕的小姑娘。


    她還神神秘秘的對陳著說道:“有一個還是今年剛來的。”


    這個“剛來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剛下海”的意思,陳著也沒有多問,隻是淡淡的說道:“每人加200小費。”


    “謝謝老板!”


    大堂經理忙不迭的道謝。


    “不客氣。”


    陳著又加上了一句:“記得都王總的賬上。”


    萬逹的招待經費一定很多,雖然汪海濱和你們不認識,但是請哥幾個瀟灑一回怎麽了?


    ……


    四個小姐妹蹁躚而來,她們知道今晚的服務對象是眼前的四個男人。


    可是經理並沒有說,到底誰必須要服務誰。


    於是,她們四人幾乎一起向陳著衝去。


    陪誰都是陪,為什麽不挑陳著這種長得帥的白淨男生呢?


    結果陳著後退了一步,擺擺手說道:“我最後挑,客人先請。”


    汪海濱他們知道這不是客氣,於是簡單推辭一番,各自挑中了一隻“蝴蝶”。


    接著在服務生的引導下,進入負一層的昏暗旖旎小房間裏。


    剩下的那個女生,本來姿色是四人裏麵最不出眾的,沒想到陳著這塊“唐僧肉”居然落到自己嘴裏。


    她開心的就要挽向陳著的手臂,結果就聽到這個帥氣男生說道:“我是gay,我陪客戶來的,我喜歡男人……”


    說完,他就揚長而去。


    留下麵麵相覷的女生和大堂經理。


    ……


    馬海軍正在會所一樓停車場的車裏坐著。


    他已經習慣了這種時刻了——領導們在會所裏汗流浹背,自己在車裏悠哉又有點無聊的等候。


    一般都要兩三個小時,並不是領導們能堅持這麽久,而是會所的服務流程就是這麽豐富。


    馬海軍通常都能小憩片刻,或者和上小學的女兒打打電話,聽到她小鳥般輕盈悅耳的童聲,心情也會愉悅很多。


    今天,他正和女兒打電話的時候,突然感覺後麵車門被拉開了。


    馬海軍迅速轉頭看去,沒想到居然是陳著。


    “爸爸,我今天學會了編麻花辮子,你回家我編給你看看……爸爸,你怎麽不說話呀……”


    馬海軍愣神的功夫,女兒在電話裏吵吵嚷嚷的叫著。


    “你閨女在說話呢。”


    陳著徑直坐到後排,努努嘴說道:“你也回一句啊。”


    “噢噢噢……”


    馬海軍這才反應過來,敷衍的回應一下,然後略顯緊張的直立後背。


    陳著知道馬海軍心中疑惑,但他不會專門和司機解釋,隻是稍微開了窗,透進一絲絲微涼的夜風。


    然後拿出上課時的書本,安靜的複習起來。


    隨著時間的推移,陳著背誦的越來越專注。


    馬海軍的神情,也由剛開始的震驚,在一個個專業的經濟學詞匯中,慢慢變得鬆弛而敬佩。


    “陳總,看來真是個讀書人啊。”


    馬海軍心裏想著。


    在中國,尤其是孩子已經上學的父母,對於“學霸”都有一種特殊濾鏡。


    即便他們犯了什麽錯,別人都會幫忙找理由開脫。


    冷月如鉤,伴著幾顆發亮的星星,寥寥幾片像荷葉似的白雲,仿佛要包上一葉月光,寄回那遙遠的唐詩裏。


    馬海軍讀書不多,但是很享受如此的意境。


    偶爾聽到陳總在和誰打電話,語氣不像平時那樣平靜深幽,反而笑哈哈的開著玩笑。


    “應該是陳總那個女朋友吧。”


    馬海軍推測著。


    就這樣兩個多小時以後,陳著手機響了起來,汪海濱詢問陳著在哪裏。


    陳著說,自己剛剛出來回到車裏了。


    很快,汪海濱、魏振和陳雲鵬三人的身影出現在停車場。


    他們顯然都很滿足,互相推推嚷嚷的激動模樣,像極了大學時從網吧包夜出來的同宿室友。


    “真是長見識。”


    魏振上了車以後,“嘖嘖”的說道:“原來小電影裏的那些動作都是真的,簡直都不想出來了。”


    一個男人能夠對另一個男人說這種話,可見心裏已經沒有太多防備了。


    “是啊。”


    陳雲鵬也跟著附和道:“結束後,聽到她們高跟鞋【噠噠噠】踩在地麵上,又要去迎接其他男人,心裏真有些不舍。”


    “我靠……”


    陳著心想這種心態萬萬不能有。


    他轉過頭,笑嗬嗬的說道:“要注意啊,她們噠噠噠的高跟鞋聲,可不是歸人,而是過客……”


    汪海濱、魏振與陳雲鵬也都是名校畢業,馬上聽出來陳著這是引用鄭愁予的《錯誤》來警示自己:


    我達達的馬蹄是美麗的錯誤。


    我不是歸人,是個過客。


    讀書人的風雅,不外如此。


    ……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都重生了誰考公務員啊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柳岸花又明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柳岸花又明並收藏都重生了誰考公務員啊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