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霜降看著她,又想笑又不敢笑,怕招了她哭的更凶了,「你可別一口一個姚公子了,我也沒惦記著姚公子。他的婚事,哪是他能做的了主的,我一個小小庶女,配不上他的家世。他敢提親,父親怕是不敢應呢!他母親是什麽人,你又不是沒見過。」


    「將軍戰功赫赫,小姐怎的配不上他了?他母親雖是郡主,可又不是什麽……」


    春寒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林霜降給捂住了嘴巴,屋裏雖就她們兩個,她還特意壓低了聲音,「別胡說。父親戰功赫赫這樣的話不準說,姚公子家的事更不能說。咱們不能說,別人說你也不準多話。記住了?」


    春寒乖巧的立刻點點頭。


    她知道,她家小姐平日裏雖很是縱她,可一旦沉了臉,那就是真在意了。


    林霜降鬆開手,春寒雖不提剛才那些話茬了,可對這樁婚事還是揪心的很,「可那陶二爺……」


    林霜降手墊在後頭舒服的躺了下去,「阿娘也在寧蘇長大,從前聽阿娘說話,軟軟糯糯的,聲音跟棉花似的,哼的小曲更是好聽。我也想去寧蘇看看。我們跟父親在這裏駐守,一待就是十年。這漫天黃沙我也看膩了,我想離開了。」


    「就因為這個?」


    林霜降一挑眉,「這個還不夠?」


    「可是那陶二爺……」


    林霜降將她拉著躺了下來,‘噓’了一聲,「我見過他了。我們兩也說好了。」


    春寒眼睛瞪圓,「小姐什麽時候見過陶二爺了?」


    「父親跟我提了婚事,第二天我就去客棧找他了。」林霜降想起陶風清的樣子,頗有些小得意,「他跟我說了,陶家人多,事雜。問我應不應付得了。我說沒問題,不過我要去小南湖坐花船聽曲,每個月都要去。他也應了。」


    春寒等了半天沒了下文,見她晃著頭一派得意,忍不住的潑冷水,「就這樣?這就叫都說好了?」


    「啊!這還不叫說好了?他需要一個管家的二奶奶,這又沒什麽難的。我就想見天的玩,我對寧蘇的了解都是聽阿娘說的,反正我的意思就是,好玩的地方我都要去玩。他都應了。說他得空,天天帶我玩,玩累了為止。我覺得這交易挺劃算的啊!他是做生意的,虧本的買賣肯定不會做。所以我覺得我提的要求他肯定是賺的,所以以後還能加些價。我要求不高,玩開心了就好。」林霜降笑著道。


    春寒跟吞了一口沒熟的酸梅子似的,又苦又酸又澀。


    澀的她都張不開嘴了。


    她家小姐這樣缺心眼,怎麽就會覺得一個人多事雜的家裏能玩的開心的?


    可她到底隻是一個丫頭,哭斷了腸子,將軍和夫人也不會因她改了小姐的婚事。


    何況,這陶二爺還是對將軍有救命之恩的。


    若不是夫人要死要活的攔著,他連嫡親的大小姐都舍得嫁,何況是一個沒有親娘照拂,處處受人欺負的二小姐。


    可就算林霜降不僅不難過,還有些小期待,每日裏連被夫人教訓了也樂的直哼哼,春寒的臉始終拉著,林霜降笑,當初她這名字果然沒取錯。


    不過,再寒的春天,也到底還是會暖和的。


    當陶家的聘禮不遠萬裏送到將軍府的時候,春寒終於笑了。


    光那聘禮的單子都有足足十來頁,更別說看到東西了,將軍府的院子都堆滿了。


    春寒高興,是因為她家二小姐被夫人和大小姐欺負了這麽多年,終於揚眉吐氣了一次。


    屋裏放著陶家專程給林霜降送來的衣服,春夏秋冬整整四箱子。


    春寒笑著在那兒點著,嘴裏也沒嫌著,「這陶二爺各地跑著做生意的,送來的衣服緞子,連夫人都沒見過。都是塞外的稀罕玩意兒。二小姐是不知道,夫人瞧見這些的時候,眼睛都綠了。還想著留下些給大小姐。可被將軍給阻止了。說這些都是陶二爺送來給二小姐的,誰都不準動。還有那些聘禮,讓夫人留下兩件,剩下的全都給二小姐做嫁妝帶回去,還讓夫人不準小氣的再添些。」


    「奴婢瞧著,戲文上的十裏紅妝也比不上小姐出嫁這般壯觀。皇上嫁公主,排場也就如此了吧!」春寒的臉簡直都要笑開花了。


    林霜降在一邊拖著腮幫子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她也高興,隻是跟她高興的地方不一樣,她現在滿腦子想的都是小南湖上的小曲。


    她先前還有些擔心,怕母親和姐姐反悔,不準她嫁了,這會兒陶二爺的聘禮都送到了,這婚事也就不會變了。


    ☆☆☆


    林怡諾在屋裏生悶氣,丫頭送來的甜湯也被她一巴掌給打飛了,打翻的碗險些砸到一腳踏進屋裏的人。


    「夫人!」丫頭嚇的跪了下來。


    李環兒掃了她一眼,揮手讓她撿了碗出去了,笑盈盈的走到林怡諾身後,「誰惹了我們家大小姐這麽生氣?連平日裏最愛的湯水也不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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