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遠嫁去蘇寧,對這裏還有什麽不舍的,便也隻有慧娘娘了。


    她放下手裏的針線,趴在了她的腿上,聲音有些哽咽的道:「娘娘,我舍不得您。」


    慧娘娘眼神微動,含笑的道:「我若是不喜歡清淨,也不會來了這裏定居。你倒是舍不得我,我可巴望著你趕緊的嫁了,也沒人三天兩頭的來擾我了。姚康安……」


    林霜降直起身子看著她,「姚公子是好,可若嫁給他,那日子有什麽不同?左不過是挪了一處籠子罷了。嫁去寧蘇,我自個兒願意的。順的不是別人的心思,是我自己的。」


    慧娘娘難得露出狡黠笑意,「也對。你父親從來都是謹小慎微,若為權衡利益嫁了,你少不得要吃虧。這陶家雖是有錢,可到底隻是商賈,若是有人欺負你,還回去便是。也沒什麽可顧忌的。」


    林霜降笑了,「娘娘是教我去陶家欺負人?」


    「總比你受人欺負的好。這麽些年,受的還不夠嗎?」慧娘娘在她額上點了一下,「容媽,把我準備的東西拿來。」


    「娘娘這是要給我添妝?」


    「怎的?不想要?」慧娘娘眉頭一挑,故意問道。


    「自然是要的。」林霜降挽住她的胳膊,頭依在她肩上輕聲道:「隻是,我還有一事想請娘娘幫忙。」


    慧娘娘半點不意外,低眉瞧著她,「你一來我就知道是在這兒等著我呢!不過這事卻是要有個了斷,拖著也不是個事。」


    ☆☆☆


    廟會之時,為了顯示自己有個賢良淑德不會苛待庶女的賢名,李環兒也是會將林霜降帶著的,外頭的麵子,林威最是看中。


    隻是往常,林霜降就算是跟著,也和春寒一般,不過是裝點門臉用。


    今日卻同從前不一樣,那些給李環兒見過禮的百姓,都會轉過身對林霜降道一聲恭喜。


    春寒倒是高興的很,嘴角都要咧到耳後根了,林霜降卻很是不習慣,一路微笑道謝的進了法濟寺後,她伸手扒拉了一下,才將都快僵硬的嘴角給拉回到原位。


    李環兒的臉色有些難看,林怡諾卻破天荒的沒有半點不高興,反而走過來親熱的挽著林霜降道:「這是妹妹在家中的最後一個廟會了,往常妹妹總是匆匆來匆匆的走,也不曾好好逛逛。今天,我替妹妹跟娘討個恩典,這在沙州的最後一個廟會,就讓妹妹好好逛逛。娘,您可答應?」


    李環兒不悅的掃了她一眼,「胡說什麽呢?哪有姑娘家離了家人,獨自去逛廟會的道理?何況,她就要嫁人了,更是要小心謹慎。」


    「娘!」林怡諾嬌嗔的跺了一下腳,心裏卻怨的很,平日裏母親什麽都依她,怎麽今日不懂她的心思了呢?


    「不行!」李環兒半點沒有商量的拒絕了。


    「姐姐,我不去外頭逛,和往常也沒什麽不同的。再說外頭人多,一人跟我說一句話,我也逛不盡興。不如就在法濟寺裏走走。說來,我連法濟寺後麵的園子都未曾去過呢!」林霜降說著還輕輕扯了一下她的衣袖,又似撒嬌,又似哀求。


    她這般親昵,讓林怡諾心裏很是不舒服,強壓著想要甩開她的念頭,笑著問:「母親,這樣總是可以吧?」


    李環兒狐疑的很,不知道她今天葫蘆裏賣的什麽藥,可這要求也不算過分,便轉頭走了,算是默許了。


    「我陪娘上香,你自己好好逛逛吧!」林怡諾說著,將自己的袖子扯出,跟著李環兒去了。


    春寒看著她們的身影,莫名其妙的問:「二小姐,大小姐今天這麽‘好心’怕不是被氣糊塗了吧?還有,這法濟寺的園子您每月都要來個七八回,有什麽可逛的?」


    林霜降笑了笑,側頭在她耳邊輕聲道:「我約了人。」


    春寒雲裏霧裏,心道:約了誰?為何她會不知道?


    兩人往後院去了,沒一會兒林怡諾便帶著臘月遠遠的跟在了後麵,她頗是得意的笑道:「她當真以為自己心裏那點事能瞞的了我,隻是沒想到她膽子倒是大的很,將姚康安約到了這裏。倒也省得我費事了。」


    臘月慌的很,不明白自己明明沒有傳那不該傳的話,二小姐怎麽還約了姚公子相見。


    轉念,又對林霜降暗暗嫌棄了一番,還當真不是什麽安分守己的好東西,如此,惹出了醜事,也怨不得她家小姐了。


    「小姐,二小姐進了那邊的廂房。」臘月眼尖的瞧見林霜降進了最西邊的一間廂房,廊下燈籠裏的蠟燭恰巧滅了,一人進了廂房就關了門,可春寒還留在外頭,做賊心虛的東張西望。


    林怡諾拉著臘月隱到了樹後,廂房裏麵的燈不亮,卻足夠映出屋裏的兩個人影。


    「你去尋了母親過來,就說與我走散了。我去外頭堵著,別讓他們跑了。」林怡諾道。


    「是。」臘月應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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