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賢這才想起信的事,「哦,我是回來找二爺的。二奶奶讓我把這個交給二爺,說二爺看了就明白了。可我尋了一圈也沒見到二爺,他去哪了?」


    「他現在哪有時間?老太太房裏一出來,就被賀喜的人抬起去喝酒了。我都瞧不見他人,你哪找得到?二嫂有什麽事嗎?」


    陶賀接了信正準備拆開看,外人有人喊:「小陶爺,老太太派人來請您過去,說是宴席的菜色要最後再定奪一遍,讓您過去幫著看一眼。」


    「來了。」陶賀應了一聲,將信又塞給了餘賢,「二嫂有什麽要求,隻要不是要求退婚,你照著做就是。也不必來來回回的跑了。」說完,就忙著出去了。


    餘賢拿著信‘哦’了一聲,也不敢私自拆了信看,又回去客棧了。


    當餘賢捧著兩身衣服上樓的時候,被人打趣道:「二爺成親,小餘爺這是給自己也做了新衣服了?」


    餘賢笑的比哭還要難看,慢吞吞的上了樓。


    「二奶奶,我看……要不還是算了吧!這……」


    餘賢企圖做最後的掙紮,可根本沒有人聽見他在說什麽,春寒已經將他手裏的衣服接了過去,青梅推著他往外頭去,「小姐試試衣服合不合身,您先去忙吧!」


    餘賢如果知道,信上的要求是這樣的,他就算是抱著陶賀的腿撒潑打滾,也一定要他看完信再走的,再不濟,也自己看完了信再把陶賀的話告訴她們啊!


    現在好了,騎虎難下。


    等了一會兒,房門打開,兩個翩翩公子搖著扇子走了出來。


    「小餘爺,好看嗎?」春寒晃著折扇問。


    餘賢咽了口唾沫,剛在外麵打了半天腹稿,想要一堆讓她們打消這個念頭的措辭,張口卻變成了,「這個天,搖扇子有些怪異。」


    「我就說吧!」青梅手上托著毛領的披風,春寒幫著一起給林霜降穿上了。


    「你們寧蘇的天倒也是奇怪,半點雪沫子也沒瞧見,偏就是冷的很。還不如在沙洲,雪再大,燒了炕也冷不著。」林霜降道。


    「雪還是有的,卻也不會像沙洲那樣厚。二奶奶習慣了就好。」餘賢遞了個暖手套子給她。


    林霜降點點頭,「是要慢慢習慣。先出去轉轉。」


    「現在就出去?」餘賢悔恨的好想打自己一耳光,準備好的話呢?怎麽就變成了提醒她加衣,還準備暖手套子了?


    「你不是說小南湖要夜裏才熱鬧嗎?我們先去外頭四處看看,從昨天住下我就沒出去過了。走吧!」


    餘賢哪有機會說這樣不合適的話。


    說不出口的話,再一次變成了兩把油紙傘。


    外頭細雨綿綿,屋簷上漏下的雨,滴滴答答的敲在青石板上,城中河的兩岸,已經掉光了葉子的柳樹有氣無力的晃著。


    林霜降站在石橋上,看著兩岸來來往往的人,好像突然明白娘親在世的時候,為什麽總忘不掉寧蘇的點點滴滴。


    她記得小南湖上的奢華,記得花燈節的熱鬧,還記得街頭叫賣的米糕味道有多香甜。


    煙雨之下的寧蘇,就像一幅水墨畫。


    畫上的點點滴滴,都透著溫婉寧靜。


    也有打扮秀麗的姑娘打著傘從她身邊走過,她的眼睛就會跟著看上好久,「真好看。」


    春寒忍不住笑。


    餘賢忍不住的提醒,「二奶奶,您現在穿著男裝呢!這樣盯著人家姑娘瞧,會被當做登徒子的。」


    「她們也瞧我了啊?你沒看見?」林霜降道。


    餘賢心裏歎氣。


    能不瞧嗎?她的個頭比尋常的姑娘都要高,換了男裝綁了髻,他這麽一個樣貌還算可以的真男人站在一邊都沒人瞧了。


    平日裏輸給二爺和表哥,他都認了。


    輸給二奶奶算怎麽回事?


    「二奶奶,走累了嗎?要不找個地方歇歇腳?」餘賢不想讓她在外麵胡亂的跑,最好找個茶樓待一下午,天黑直接去小南湖,找個花船晃一趟就趕緊塞會客棧了事,他覺得她實在是太紮眼了。


    難得春寒附和了他,「小餘爺說的對,外頭又濕又冷的。不如找個地方休息吧!」


    「行吧!」林霜降倒是不累,也沒逛盡興,隻是不想惹哭了餘賢便答應了。


    幾個人剛走下了橋,一個和青梅差不多高的男孩不知從哪裏衝了出來,埋著頭撞在了餘賢身上,忙不迭的道了歉又跑了。


    餘賢有些惱的擦著身上的雨漬,順口啐了幾句,抬頭看見林霜降和春寒都奇怪的看著他。


    「怎麽了嗎?」他不解的問。


    「他偷了你錢袋你不追嗎?管衣服髒了做什麽?」春寒道。


    「咱們晚上去小南湖還有錢嗎?」林霜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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