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早晨,家長陸陸續續打電話進來,想來是徐騰昨晚叮囑了他們明天看了情況再給幾個孩子打電話,大家都跟家長匯報了情況,說其他一切聽公司安排。周媽打來電話的時候,周之潭還是挺意外的。暑假兩個月,兩個人隻來過一通電話,還是周媽偷偷打的,問周之潭錢夠不夠。“潭潭啊。”周媽說。“媽。”“昨天徐經紀給我們打電話啦,我們也看新聞了。你爸爸這邊還有點不服氣呢,媽媽看你瘦了,是沒好好吃飯嗎?”“挺好的。”周之潭說,“沒什麽事兒我就……掛了。”“嗯,你別太累了。你爸那邊我也會再去說說的。”周媽媽歎了口氣,周之潭也“嗯”了一聲。什麽作品也沒有,隻是一張過馬路的照片,對於周爸來說這種爆紅的程度他是看不懂的。周之潭在他心裏依然是個草包。早晨十點,星閣娛樂頂樓的會議室準時坐滿了人,白陸的助理給所有人發了數據報表,大家坐定後,還給所有人上了咖啡。白陸坐在會議桌前看了眼手表,徐騰才頂著一頭亂毛進來,一向嚴謹的徐經紀人都遲到了兩分鍾,氣氛都變得微妙。大家確實緊張。像崩起了一根無形之弦。會議的主旨不過兩點。這個五人組合確實因為這次有意的炒作帶動紅了,效果卻是原本預計的十倍。很多事情必須拉上日程,比如以團隊出道還是個人出道。成員日常生活的安排,還有重要的一點,他們如何能把這個人氣維持到出道。適當的、循序漸進的曝光。和他們必須更努力地去完成的更多的出道準備。他們在台前示人,隨時準備出道,背後的團隊也是要有一個隨時待命的狀態。他們五人是星閣的賭注,在風雲變幻的娛樂帝國中,星閣不能吃一輩子老本,這就是邁出的一步關鍵。這仗是輸是贏,太重要了。白陸開完會讓人散了,徐騰讓他去睡一會,白陸搖搖頭,就聽見門有人說:“睡一會去吧。”白陸抬頭,看見是白凡。白凡靠在門框上看他,白陸把手上文件歸攏:“要用會議室嗎,我現在就走。”“不用。”白凡還是看著他,狹長的眼看不出什麽心思,“之前你說你要參與練習生項目裏,我當你是玩玩,沒想到用心了啊。這招走得太妙了,讓我刮目相看啊。”“那也要謝謝星閣。”白陸眯眼笑起來,“謝謝你和老爸的資源。”兩人又說了幾句話,白陸才帶著徐騰回了辦公室。徐騰要帶幾個孩子去拍照了,白陸本來想睡上一會,忽然想到了周之潭,又說:“我和你一起去看看吧。”此時他們五人在化妝間做造型,拍一些少年朝氣的圖來。對化妝還是不太習慣,周之潭的鼻炎讓那化妝刷上的蜜粉香氣一接近,就開始瘋狂打噴嚏。他接連打了五個之後,周遭所有人都跟著笑起來。王流旭被拉著修眉呢,笑得肩膀抖:“周周你怕是個噴嚏精。”周之潭吸吸鼻子,特別不好意思地看著化妝師小姐姐:“我有鼻炎……”小姐姐耐心不錯,給他沾了粉一點點按壓上臉,不狂野地大片掃了。幾人化好妝,都覺得男人化妝別扭得不行,而且鏡頭下看妝濃得都不敢直視。周之潭化了妝後眼睛大而有神,嫩得要掐出水來,安印和李默的五官都已經張開了,立體有型,而其他三人化完妝後,有種難以言喻的中性美。“顧熙。”李默看著顧熙的臉一言難盡,“你好娘啊。”“你特麽才娘,你的全家都娘。”顧熙瞪著他。李默指著周之潭:“你看周周,眼睛跟你一般大的,人家就不娘。”王流旭還搜刮了詞匯出來:“我們周周是精致!”周之潭此刻還不知道,往後白陸是天下第一周吹,王流旭可能就是第二個。徐騰進來時候他們已經進棚了,五個人還在說說笑笑的,徐騰站那邊咳嗽一聲,五人望過來:“徐哥!”然後他們才發現隨著徐騰一起進來的白陸,白陸靠在門口和他們笑著打招呼:“嗨。”周之潭眼前一亮,然後發現顧熙迅速撇了自己一眼。白陸沒發現這電光石火間的事情,就聽見五個人陸陸續續叫了一聲“白總監。”“白總監一晚上沒睡都在關心你們狀況,早上開了一早上會議還要來看你們拍照。”徐騰抱著手臂道,“你們不能讓他失望了。”“好!”五人很整齊。拍照的內容挺簡單,攝影師也很會帶動氣氛,但想到被白陸注視著,周之潭每個毛孔都在緊張。這種緊張直接導致了他麵部表情僵硬,手腳放不開,想做什麽動作都想不出來。“朝氣!少年感!”攝影師耐心提醒。周之潭腦子一抽,把雙手合在一起放在肚子前,一種清宮丫鬟既視感。把攝影和周遭的人弄得一頓笑。“是少年感,不是少女感!”攝影也無奈了,“先下去找找感覺,下一個拍。”完了。周之潭泄了一半氣,根本不敢看那邊白陸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