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沒有……。”周之潭看著天,郊區的天上似乎有星星,“白老師……你……難道不知道為什麽嗎?”白陸側著身子看他,周之潭轉過來和他對視。“出名炒作的事是你一手策劃的,樓房外的海報是你掛的,節目是你拉的,而我們隻要繼續之前的生活就好了,該訓練訓練,偶爾接接活動。”周之潭緩緩從椅子上坐起來,“其實根本沒區別,你把所有的壓力都自己背了。”白陸看著他,桃花眼漸漸笑彎了一些。“我能,問問為什麽嗎?”周之潭小聲說,“這些日子來,你做的這些……為什麽啊……”白陸歪了歪頭:“我以前帶過一個組合。”“啊。”周之潭沒想到白陸忽然開始聊天了。“這個組合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他們叫pinko。”周之潭回憶了一下:“……這個組合,啊,我想起來了,我好像很久沒有聽過他們的歌了……他們是解散了嗎?我記得有一個成員……”“嗯,吸du,濫交,約p……直接被迫解散了。”白陸說,“但其實你知道嗎,他們什麽都沒幹過。”周之潭愣了愣。“我和他們認識得很早,帶他們的時候我才19歲。他們再努力些,說不定現在已經是國內一線的組合了。有才華,有功底有臉。”白陸又點了根煙,“可惜啊,他們碰見了我,和我那神經病的爹。”他把煙灰撣了撣:“我挺煩我爸的,我跳級上大學,早早就接觸了這個圈子。把自己一腔熱血用在他們身上,但因為我爸覺得我這麽丁點兒小就不好控製了,強行要把我的心血扼殺掉。”白陸用煙指指遠方:“他是不是有病。”周之潭點頭:“……嗯。”他似乎聽出來了一些,這個組合應該是白振時給弄解散了,個中原因白陸沒仔細說,但也聽了個大概。而且照現在的情況看,很可能就是白陸妥協了,回到了星閣做事。白陸說:“遇見你之前我挺混蛋的,每天在公司混吃等死,一年做一個項目頂多了,還不掙錢。”“我們讓你找回了人生真諦嗎?”周之潭失笑。“少往自己臉上貼金子啊。”白陸回頭摸了一下他頭,但手沒收回去,他輕輕在他頭上揉了揉,低聲道,“我和pinko的人說一輩子對不起也沒用,我間接毀了他們的人生。我不想你們成為第二個,你們啊,說起來是星閣的賭注,倒不如說也是我的賭注。我想你們成為中國最紅的練習生出道組合。載入史冊那種。”周之潭沒有說話,過了一會,才開口道:“那,我能問你個事兒麽?”“嗯?”“你為什麽對我,特別好?”周之潭的聲音低了幾度,“我……也沒別的意思,我就是挺想知道的。”白陸回頭看他,周之潭也沒敢看他的眼睛,就是抱著手臂縮在椅子上,目光向著遊泳池。反正今晚做了無數件後悔事了,真的不差這一件。他有點期待白陸的答案。又有點怕白陸說出答案。白陸舔舔嘴唇,發出了嘖的一聲。半天,他一巴掌打在周之潭的頭頂,那聲脆脆的但不疼,周之潭瞪大眼睛看他,看見白陸又笑得停不下來,肩膀還一抽一抽的。“因為你特別矮,特別傻,特別需要我這種愛心人士,青年工作者的關愛。”白陸邊笑邊摸他頭,“不然呢,你以為是什麽呢,和王流旭一樣一見鍾情啊。”周之潭愣了愣,然後和他一起笑了起來。也對,這就對了。本來也沒什麽特別的感情。又好像特別一些。他低著頭笑了一會,一直不停在對自己說,這就對了。白陸也跟著笑。他用手輕輕捂住自己胸口,心裏隻有一句話,別說,不能說,千萬別說。仿佛怕周之潭這個比他小了六歲的小孩聽見自己的心跳似得。他們在躺椅上躺到了開工前,不知不覺還睡了一會。白陸先醒來,本來躺下的時候周之潭在他另一側,不知道為什麽現在忽然勾著他手臂睡著。他的手還搭在周之潭的腰上。他連忙坐起來,輕輕把手臂抽了出來。天還沒亮,攝製組是要開工了,得提前把周之潭叫醒。但看著他的臉,白陸忽然又舍不得。想起昨晚的對話他還是害怕得要死。怕自己忽然把想法說出口,所有的事情都前功盡棄了。周之潭還那麽小,他不能讓他知道自己的想法。他想好了,他要做周之潭需要的人,再過五年,十年,二十年,一輩子,周之潭總會甩不開他。無論如何,總比現在把周之潭嚇到要好。嚇得小孩子有心理陰影一輩子恐同怎麽辦,這個責任他想想就擔不起。這麽看了五分鍾,知道再不叫來不及了。他才推醒周之潭,周之潭剛醒迷迷糊糊的,眼裏還有淚花,看了白陸一眼,半天眼睛才聚了焦。“醒了,要化妝了。”白陸哄孩子一一樣的聲音軟軟的,周之潭差點伸手去抓白陸的臉,但是清醒之後,他急忙刹車了。!四個小時前,他們還在促膝長談呢!白陸沒有對自己有別的想法!自己怎麽能把自己的暗戀堂而皇之地捧到白陸麵前!刹車!他們要像之前一樣相處就好!他們倆對視了一眼,互相道了早安,各懷心事地回到了房間。準備叫醒室友和洗漱了。忙碌的一天開始了。今天的拍攝進程是泳池,去泳池的泳褲導演組已經給他們準備好了,化妝師在給他們上妝,要化一個看上去比較裸,接近素顏,又異常防水的妝。顧熙在那邊安安靜靜化妝順便補一會覺,另外四個人已經活動開了。周之潭睡了一會,但渾身疼,怕影響拍攝進度,和徐騰說自己想喝咖啡提提神。都化完妝準備完,太陽早就升起來了。總導演拿著話筒在順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