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默把紙巾遞給他,讓他給自己擦:“能不緊張麽,我生怕自己又唱錯了。”“唱錯了就繼續唱。”安印說,“我覺得,咱們這首歌我們這麽唱真的好聽。”“原唱今天還在台下坐著呢……”顧熙說。這邊王流旭給周之潭弄著皮帶,他早上沒吃飯,又別上了話筒,在往下墜,他嘖道:“帶妝彩排到現在才幾天啊,你這麽又瘦得提不了褲子?”周之潭也納悶:“隨便別吧,反正我也坐著,不至於真往下掉。”“周周,你緊張嗎。”王流旭咽了口口水,“我感覺我緊張得要死了……我媽都在蹲我直播。”“緊張……”周之潭垂下手,“這個月可能水逆……”王流旭笑起來:“你還知道水逆呢。”“班裏女同學成天掛嘴邊的,我最近真是倒黴到沒邊兒。”王流旭欲言又止,周之潭看著他,低聲道:“演出完,問你想問的,我們來個純情男孩八卦時間。”“有病。”王流旭顯然心情好了,“純情男孩該候場了。”五個人的衣服,四個人是白色搭黑色滾邊,安印是黑色搭白色領結,宮廷式的襯衣改得沒影子了,是貼身的設計感,墜著手工的國風圖騰,和《天下》這首歌,一起接受眾人檢閱。拚盤這個節目有十分鍾。他們壓軸,一個節目扣一個,幾乎沒有停歇。周之潭站在舞台邊上,他偷偷望向下麵,幾束聚光燈一打,幾乎迷了眼。緊張得有些手抖,生怕第一個音就飄了。白陸在哪裏呢,白陸是不是在看。上台之前隻有徐騰在前後招呼,白陸應該還有他要忙的,一直沒見到人,不知道有沒有給自己發微信,手機都給助理姐姐了。上一個節目快結束時就要上了,幾個人默記自己走位,燈光一暗就要出去。周之潭心中在倒數,忽然感覺左肩一沉。他來不及回頭看了,不知道是不是白陸的手,但那手抓著他的肩膀,把他送了出去。他站到台中還是忍不住轉了下眼,真的是白陸,那一秒轉眼真的太短,因為到了位置,他就要心無旁騖地表演了。下台的時候來不及聽掌聲,燈光暗了馬上就要接節目,他們快步下台進了後台,走廊裏都是鞋子和導演們傳呼器中的聲音。第一次的舞台就這麽倉促而不明不白地過去了,仿佛做夢一樣,輕飄飄的。周之潭覺得自己滿頭的汗,明明沒有跳舞,但用所有意誌力都集中在一件事上,不知不覺更緊張了。王流旭過來一把摟住他:“結束了!”“嗯。”周之潭也鬆了口氣。安印邊走邊說:“我覺得我們表現的不錯。”“必須不錯。”李默和顧熙從後麵走上來,五個人在走廊裏走得挨得很近,安印從後麵拍拍周之潭的肩膀:“謝謝你堅持。”周之潭咳了一聲,輕輕搖著頭笑。徐騰在演出後給他們放了兩天假,離元旦近,意味著離期末考也近了,周之潭回學校整理最近的課業作業,意外的,王流旭約他放學吃飯。他們關係好,私下吃飯卻是第一次,畢竟太熟了。午休的時候有同學來同他問昨天直播的事情。雖然還沒有被當成大明星對待,但怎麽也是一個和大明星同台的風雲人物了。保安看見他回來上學就頭疼,他中午還托人給保安悄悄送了茶水和點心。同學們一問,他才有心去刷一刷昨天的評論,微博上多數是粉絲在刷話題,路人討論的還是星閣一些其他明星。因為歌不是自己的歌,無法上榜打榜,隻有被上傳了一些視頻網站,多數還是和拚盤傳在一起。經過之前的爆紅後,在同台其他的優秀藝人麵前,他們的兩分鍾在拚盤中很突出,但都不是整個玩會舞台上最出彩的。周之潭顯然想不通這一點,他隻是有效果似乎不如預期的感覺。放學後,王流旭約周之潭吃飯,和門口粉絲進行了你追我躲後,周之潭順利打到了一輛車。王流旭約他的地方是離公司不遠的一個彎彎繞繞的火鍋,他去的時候,王流旭已經坐在裏麵了。“周周。”王流旭對他招招手,“我都點了我愛吃的,你加菜。”周之潭坐下來,看這裏環境一般,好在夠隱蔽,兩人在角落中一座,周之潭脫了校服換上常服,看著一桌子菜:“不夠再加吧。”他當然知道王流旭找他來的原因,他也決定開誠布公地和王流旭講。王流旭手上在涮毛肚,遵循七上八下原則,嘴上還是問道:“之前一直沒問你,怕影響你養病的心情。那天你是沒看見白總監抱你走時候的樣子,我簡直驚呆了……”周之潭雖然知道他要說什麽,聽了還是心裏一抖,含著七分緊張三分甜:“……你想問什麽……?”“……你和白總監是……那個關係嗎,微博上爆的。”王流旭撈起毛肚擱在碗裏也不吃,“我想親口問問你。”“……不是。”周之潭回答。“那你再回答我一句,之前說喜歡男人,是不是白總監?”周之潭擱下筷子,看向王流旭:“能給我保守秘密嗎,白總監關心我是出於上司對下屬,我……”王流旭難得沉默,似乎在組織語言,半晌他夾了一片毛肚繼續涮:“……所以,真的是白總監?”“……嗯。”王流旭把涮好的毛肚丟進周之潭碗裏:“你是真傻還是假傻。”周之潭抬眼看他。“你首先搞清楚了,你喜歡白總監吧?”王流旭看著他,“不是依賴,不是別的,是喜歡,情侶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