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改編後，聽得出原曲，又不是原曲。他把稿子拿在手中，因為知道原曲，又渾身緊張，這首反而記憶的時間變慢了。他花了不少時間打消了原曲在心中原來的感覺，才慢慢適應下來。錄音室裏可以聽見最純粹的幹音，他聽見自己聲音時，可以聽見顫抖。錄製完畢已經是半夜兩點，幾人都疲憊不堪。王流旭和安印在外麵租了房子，徐騰打算直接送他倆回家。周之潭錄完打電話給白陸，白陸讓他自己打車回來，給他開門。到家快要三點，整棟居民樓，白陸家的窗戶尤其突兀的亮著光。他總想著提醒白陸給自己配把鑰匙，否則他進不了家門的時候不需等白陸。但是鑰匙這種東西，給周之潭配了，似乎就不像是讚住，而是……同居？白陸給他開了門，看出來他洗完了澡，發尾還濕漉漉的。周之潭推門進去，看見白陸給他準備的甜點宵夜。他無奈道：“你家藝人天天半夜三更吃甜品，不得胖死。”“我家藝人長身體，隻往高了長。”白陸在桌邊撐著頭，“錄得怎麽樣？”“我……”周之潭此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手指摳了摳桌麵，“你怎麽想到，我放在那裏了啊？”“天天嚷嚷要吃這個要吃那個要喝金桔檸檬的，我想你的時候不得去看看？”“……”周之潭拿了桌上的小杯子蛋糕挖了一口。“唱我聽聽？”白陸忽然說。“嗯？”周之潭吃得滿口奶油。“你給我做的歌，唱我聽聽不行啊？”白陸趴著笑，“小時候挺坦誠的，現在怎麽開始喜歡害羞了？”“……嗯。”周之潭不想理他。白陸又向前湊了點，兩個桌子之間的距離小，兩人的距離近在咫尺，周之潭的眼睛都快看對上了，他莫名想後退，又覺得不行。白陸在他麵前開口:“這不是為我做的生日禮物嗎？”“嗯……”周之潭還有點蒙圈。“吃了我的生日蛋糕，是不是該給我親自演繹一下這首生日禮物啊？”白陸笑眯眯的，“不要你今天錄的版本，要你給我的版本。”周之潭愣在原地，終於明白了。今天是白陸生日！今天幾號來著，九月二十二，他要記住這個日子，他要每一年都和白陸一起過。白陸還在桌邊笑，周之潭咽了咽口水，忽然一把扣住了他的後腦勺。白陸猝不及防被往前一拉，和周之潭的嘴吻在了一起。和上次那個激動的吻不同，這次帶了些甜膩，周之潭動作粗暴，但托著他的頭的手卻輕柔異常，輕吻間隙，白陸還能感覺周之潭的手指在他的發間輕撫。舌頭和口腔都是方才那小蛋糕的味道，甜甜的，草莓味兒。難舍難分地吻了一會，周之潭才覺得白陸這個姿勢似乎不舒服。他才放開了扣住他頭的手，白陸輕輕吐了口氣，又被周之潭抓住了手。周之潭的骨架大，手指修長，現在能包住白陸的手。“我……能問問你嗎？”周之潭說，“就是……”“好。”白陸點點頭。“……？？？”什麽你就好了。白陸抽出手來一些，捏捏他的大手指：“你要什麽都可以，我都會說好。”周之潭聽聞這句話，頓時心中一片柔軟。他知道這句話不是白陸輕飄飄的一句，這句話在他先前的人生之中，是一句說到做到的話。他的分量和意義，又何止是如此。十幾歲的周之潭懂不了感情，隻知道自己和白陸的感情是不一樣的。年少少有親情，也沒有對女孩子動過心，隻有有生理反應的時候，他腦中出現的是白陸的樣子。他喜歡白陸。白陸沒有拒絕，應該也是喜歡他。他想用後來的日子，慢慢去回應白陸曾經的喜歡，去花很多倍對他好。但在此之前，他想把他們的關係，認認真真立下來。想你了可以說，喜歡了可以表達，親你的時候不必再有錯愕，每晚可以擁抱入睡的，那種關係。“我喜歡你，能和你在一起嗎？”周之潭急促地說，“我確認我是喜歡你，確認！”白陸坐在另一邊笑，笑得肩膀都在抖。周之潭皺了皺眉：“你別笑，我認真的……”“嗯。”白陸拍拍他的手背，“我不是都說好了嗎？”他向前傾了傾，抓住周之潭的領子，又吻了下去。……周之潭抱著白陸坐在床上玩他的手。白陸靠在周之潭懷裏的時候，周之潭才能感覺他的瘦。“我……我還要研究一下……”這兩次用手都是白陸先主導，周之潭第二次逐漸領悟了，可以把白陸圈在懷裏弄。他特別喜歡看白陸的後腦勺，還有轉過頭來那瞬間的白陸，和平時不一樣的白陸。他微微眯著眼，眉頭輕輕皺起，眼角微紅，非常想讓人狠狠欺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