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魏凱說著說著，忽然看向周之潭：“……周之潭。”“嗯？”周之潭也看著他。“從剛才到現在一直挺緊張啊。”魏凱說。“……我有嗎？”周之潭摸了摸自己的臉。“哎。”魏凱往後靠了靠，調整了下姿勢，“算啦，看王流旭都快睡著了，我們玩點別的吧。”他抽出手機，“比如，我們四排開個黑。”“……？？？”三人一齊看向他。“放鬆點，我拍戲之前通常都是找同劇組演員喝酒放鬆，磨合一下。越緊張越入不了戲的。”他打開手遊，“來打嗎，我打野賊溜。”於是白陸下午推門進來的時候，周之潭坐著，王流旭躺著他腿上玩手機。白陸皺了皺眉頭，上來一腳踹到王流旭的腰上。“哎喲。”王流旭蹦起來坐直了。“……你們在幹嘛。”白陸問。“教課啊。”魏凱看著他，“教完了。”白陸狐疑地看了周之潭一眼，不過最後也沒說句什麽。“後天進組，明天就飛北京。”白陸說，“魏老師反正也沒啥事兒，要不也跟個組？”魏凱攤了攤手，沒有異議。王流旭看著白陸，忽然意識到什麽：“白總監你不去啊！”“我有事兒。”白陸說，“老徐小敏加個魏老師跟你們去。”“……哦。”王流旭下意識瞥了一眼周之潭，“好。”出發去機場，裏三層外三層又都圍著粉絲，每次出行都要經曆一場擁擠大戰，三個人從起先的驚恐到現在也平靜了。白陸在公司整理好東西，準備奔赴廣州。閑下來等助理收拾的時候刷刷微博，冷不防刷到了一張他們的機場圖。是一個粉絲發的，圖中周之潭穿著隨意的潮牌便服，沒戴口罩也沒什麽表情，第二張圖似乎是因為有人推搡，他單手攬了一下王流旭的肩膀。白陸把圖片點開放大，挑著一邊眉毛。這麽看王流旭還真是小鳥依人哈。……不過這是在幹嘛。圖片解讀是說今天機場人太多，擁擠不堪，鏡頭懟臉這樣的老生常談，雖然官博強調了再三希望大家送機秩序好，不要影響機場的正常運行，但是，總有個別粉絲不聽。然後寫到了周之潭今天似乎心情不怎麽好，全程不和粉絲互動。白陸想了想，還是點開了評論。熱評第一是：天哪，久違的二水糖，好吃！下麵評論第一條點讚最多的是：吃你麻痹！白陸手中捧著咖啡在喝，喝了半口噴了出來。熱評第二是：評論裏居然還有惡臭女孩覺得這是糖好吃？！cp粉腦子裏都是什麽？！沒看見我們家周周黑臉了嗎？？下麵的評論很多是：就是啊明顯不舒服啊，隊友被推擠成這樣再不扶都摔倒了。天天還想著吃糖！白陸舔了舔嘴，繼續往下翻，翻到大概十來條，點讚挺少的評論裏有這樣一條：今天白總沒跟著他們去嗎？很少看見周周和他分開。白陸把咖啡放下來，給這條點了讚。……他也知道周之潭這不算黑臉，他就是緊張和心不在焉而已。緊張可能更多一些，他對這部電影的在意程度遠超出他的想象。起初他們確實靠著自己一步一步走，但是到了如今，就跟扶著小孩慢慢走道的父母似得，孩子大了也該放手了吧。他不怕周之潭做不好什麽，相反，他覺得周之潭一定做得好，王流旭和安印也是，隻是現如今他們需要去適應這樣的一個過程。白陸把他們保護得太好了，他近些日子一直在思考這究竟是對是錯。就如之前顧熙在米蘭的時候把周之潭推入廁所鎖住，周之潭其實長個心眼，根本不會一而再再而三地栽。也太單純了，能這樣單純可愛地活著，不去沾染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不知道是好是壞。助理推門進來告訴白陸可以出發了，白陸才點點頭。北京的天跟被蒙了一層薄灰似得，從機場出來，似乎事件在微博上發酵了兩個小時，所以粉絲很有秩序。周之潭走在中間，前後有人包圍著一圈，但關內跟機來的粉絲不少，有這班的也有別的航班，從下飛機開始，周遭有一圈拿著手機相機的人。旁邊一個小姑娘和他挨得挺近，幾乎隻有一拳的距離，周之潭低著頭，就聽見那小姑娘道：“周周，你別生氣啦。”周之潭剛睡醒，有點莫名其妙，還理了她一下：“我沒生氣啊？”小姑娘被回複了，有點語無倫次的激動：“沒生氣就好，剛才有個圖，大家看了都挺擔心的。”“啊？”周之潭摸摸自己的臉，輕笑了一聲，“我沒事。”“周周，周周！”“流旭！！”“安安！！”周圍此起彼伏地聲音響起，小敏過來把周之潭攏到了人群當中。周之潭低下頭翻出了手機，被小敏提醒了一句：“周圍人走太近了，會看你手機的。”“……我打個電話。”周之潭迅速按進了通話記錄，撥了個電話，那邊電話卻提示用戶已關機。啊，在飛機上啊。周之潭把電話摁了又裝回口袋裏。怕別人再說他黑臉生氣，又怕白陸看見報道會擔心他，出關時候周之潭全程帶著微笑。工作首位是偶像，所有的一舉一動在鏡頭下會被無限放大曲解，偶像包袱這種東西本來就不是說著玩的，背上容易脫下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