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樣……你好了啊。你這麽懂事,為什麽偏偏遇到的都是一些不好的事情?」沈氏自責難過,她恨自己出門不看日子。先是在宮裏鬧那一出,一出宮又遇到那樣的事。要不是她非要帶元惜進宮,這所有的一切都不會發生。


    她之所以如此傷心懊悔,是因為她覺得這一切都是她的錯。元惜被換是她的錯,是她識人不清是她錯信別人。元惜自出生以來所受的罪,都是她造成的。她好不容易認回女兒想為女兒做些什麽,卻不想還是害了女兒。


    一想到所有的災難都是她帶給女兒的,怎麽不叫她悔恨萬分。


    「沒有什麽不一樣的。」裴元惜安慰著她,「都是嫁不出去而已。」


    「元惜!」她悲痛不已,嫁不出去而已?元惜肯定心裏不知難受成哪樣,卻還故作輕鬆安慰她。她聽得是心如刀割,悔痛難當。


    好好的姑娘家嫁不出去,是她當母親的無能。連娘家都退避三舍,還有哪個好人家願意包容那些事情。


    裴元惜替她擦眼淚,詢問香芒後得知她從昌其侯府回來就不肯吃飯。好說歹說,終於勸動她喝了一小碗粥。


    主母生病,妾室們自然聞風而動。


    裴元惜有段日子未見秋姨娘,不想對方會是第一個來的。


    秋姨娘一身藕色的襦裙,行走間隱約可見略略顯懷的腰身。侯府內宅就那麽幾個妾室,沈氏不是一個苛待妾室的主母,侯府的富貴滋養出她的好氣色。


    沈氏命人給她搬了凳子,她行禮請安後坐下。


    那雙過份活泛的眼睛左右四下地瞄著,瞄瞄沈氏,又意味深長地看向裴元惜。最後用帕子捂著嘴,驚訝問道:「怎麽不見二姑娘?」


    這個二姑娘,當然是指裴元君。


    沈氏一向不喜歡她,她一應心思都在嘴邊,以往最愛炫耀自己的得寵。最近侯府發生的事多,若不是她要養胎,指不定蹦躂成什麽樣子。如今終於出來見人,怕是腹中的胎兒完全坐穩,如此便挑著日子迫不及待地過來看笑話。


    她用帕子捂著嘴,「婢妾真是久未出門,許多事情都不清楚。瞧婢妾這記性,咱們二姑娘可不是在這裏,那位原來的二姑娘如今可是三姑娘。」


    裴元惜淡淡看她一眼,她臉上的笑容略有所收斂。聽華兒說,這位不傻的二姑娘可不是什麽好相與的人。


    不過她覺得再是不好相與,一個沒養在親娘身邊的嫡姑娘也翻不起多大的浪來,更別說還是一個名聲毀得差不多的嫡姑娘。


    沈氏麵色不虞,「你身子重,沒事不要走動。我不是那等愛立規矩的主母,你不必要來我這裏請安。咱們侯府子嗣不多,你若是磕了絆了或是過了病氣,我可擔待不起。」


    「夫人說得極是,婢妾也不敢大意。」秋姨娘眼珠子亂轉,故意挺著腰捧著個肚子。「大夫說妾肚子裏的是個哥兒。」


    「那你更應該仔細養著,沒事別亂跑。」沈氏愣了一下。


    宣平侯府男丁少,這一代唯裴濟一根獨苗。若是秋姨娘肚子裏的真是個兒子,不論是康氏那裏還是宣平侯都是極為重視的。


    秋姨娘的得意正源於此。


    比起她的氣色紅潤,沈氏明顯憔悴許多。


    她越發炫耀般輕撫著自己的肚子,想到自己很快會生下侯府的男丁,那份喜悅和得意流露在她的眉梢眼角不加掩藏。


    「婢妾一聽夫人病了,哪裏坐得住。最近侯府見天的出事,要不是婢妾肚子裏的孩子金貴,婢妾早就來給夫人請安了。」她一邊說著,眼神往裴元惜身上瞟,「好好的嫡姑娘被人換成庶女,夫人心裏肯定不好受。也是咱們府上的主子仁慈,才讓婢妾們可以自己養孩子。婢妾常對四姑娘說,以後切莫忘記夫人的恩情,一定要好好孝順夫人和侯爺。」


    裴元惜若有所思,淡然以對。


    沈氏眉頭皺起,似乎在思量她話裏的意思。她巴巴地這個時候來請安,說了一通有的沒的,難道是怕自己搶了她的兒子養?


    「老夫人發過話,誰生的誰養,秋姨娘你把心放回肚子裏。」


    秋姨娘聞言,麵上閃過羞赧,突然跑著肚子下跪,「夫人是個心善的,婢妾感激不盡無以為報,他日若生下孩子,願養在夫人膝下!」


    沈氏驚呼一聲,根本想不到她會來這一出。


    她眼神透著決絕,咬著唇,「婢妾知道夫人最近心中難受,二姑娘被當庶女養大又傻了十年,三姑娘雖是你養大的卻是李姨娘所出。侯府多年來沒有嫡子,侯爺在外麵受人詬病已久。妾思來想去一切以侯府為重,請夫人成全。」


    沈氏回過神來,眼神驚疑不定。秋姨娘這個人平日裏最是討人厭,絕不會自己主動提出把兒子養到軒庭院來。難道是侯爺的意思?


    侯爺是在可憐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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