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高氣爽,一陣陣涼風吹過來,本可讓人舒心的,可比賽現場卻氤氳著一層層熱氣,人聲鼎沸,他們都被擂台上兩人的熱血感染了,他們高聲呐喊,似要以聲勢支援場中的兩人。


    項一鳴與石安常的對決就像是技巧與力量的對決,項一鳴身形靈活,像一條蛇一樣繞來繞去,他的劍卻是龍,卷著石安常的劍,碎石劍試圖掙紮出來,可龍首劍卷得更緊,他就像一個溺水的人一樣,越是掙紮越是沉得快。


    倏然,水柱鬆開了碎石劍,回歸到龍首劍身上。


    石安常忽地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也有一些困惑。


    “項師兄,你這是……”


    他可不會天真到以為項一鳴如此是為了讓他喘口氣,正所謂沙場無父子,隻怕有更大的後招正在來了。


    石安常一聲怒吼,碎石劍像感應到他的意念,拍起千層沙石,急速旋轉的沙石像一把把刀子一樣鋒利,氣吞萬象,似要吞噬碾壓一切。


    “你看,我以為他要輸了,想不到姓石的還有後招啊!”說話者恍然大悟般說。


    “可不是嗎,能打到這份上的,能沒有一個半個後招嗎?”旁邊的人發出嗤笑。


    “可別亂下定論,我看啊,掌門之子那邊肯定也是要放個大招來的。”另外一個人邊說邊興奮。


    倏然有人大喊驚叫,“劍靈……”


    全場“嘩”然,甚至有人因為緊張,不自覺地站了起來,身體往前傾去,好像這樣就能看得更清楚一點。


    石安常在見到龍首劍劍靈的那一刻,時間仿佛靜止,滿眼都是驚恐與不可置信,這是他第一次見到劍靈,隻能條件反射地喃喃自語,“不可能……”


    修出劍靈與持劍人修為不可劃等,也要看劍本身的機緣,但是據石安常所知,在本宗內倒是有幾個人的劍修出了劍靈,但是他們修為最低的一個都是結丹後期的,像項掌門他的劍就是有劍靈的,他雖然沒見識過,但是聽說是一隻猿猴。


    “石師弟,一切皆有可能。”項一鳴自信地一笑。


    在旁邊看著的張啟亮看著這一幕顯示驚愕,隨後滿意的點點頭,不愧是掌門之子,不愧師門重點培養。


    水龍的眼睛發著幽幽綠光,像兩顆寶石一樣鑲在眼眶裏,兩條龍須直接從嘴巴兩邊掛到地上,他乖巧地在上空遨遊,但誰都知道隻要項一鳴一聲令下,他就會毫無顧忌地把對方撕碎。


    石安常由震驚,逐漸恢複如常,像是慢慢接受了這個現實。


    是啊,為什麽不可能呢,項師兄天賦異稟,自然他的劍也不會差。


    他自嘲一笑,他記得剛入門時,看見一個小子,當時他隻到自己耳朵這麽高,但是生得溫文儒雅,緊緊七歲就已經一身仙風道骨的模樣,他在心底嘲笑他,還是不是因為你的父親是掌門。


    然而日漸相處之後,他又發現了,他除了是掌門之子之外,他還有一個幸福的家庭,嚴父慈母,一家樂也融融,石安常時常背著手看著他們一家三口在一起的情景,然而背在身後的手早已捏得汗都出來了,他想問為什麽,他離鄉背井來尋仙,他卻隻是在自家門口學習。


    他覺得不公平,所以試圖接近這個師門人人都護著的矮小子,企圖找出他的錯處,找出他除了身份其他都不如自己的證據,可是現實一次次地告訴他,他想多了。


    對,就是想多了,因為他不僅僅是掌門之子。


    他努力勤奮,甚至比自己還要勤奮,他天賦異稟,什麽東西都可以舉一反三,而且他還很幸運。


    他由一開始的鄙夷他,到現在尊他為友為兄,是真的佩服他。


    他,又有什麽可不服的呢!


    石安常笑了,為這一次真正的對決而笑了。


    “項師兄,能否問一句,你的劍師什麽時候化靈的?”石安常沉著聲音問道。


    項一鳴搖了搖頭。


    在場觀眾也正專注地聽著,化靈呢,即使他們自己不能做到,也想從中參考一二,但是項一鳴這一搖頭,另他們大為不解,是不方便說嗎?


    同時石安常也是這樣認為的,畢竟是屬於個人的機緣,“既然項師兄不方便說,那麽我們就繼續……”


    項一鳴再次搖頭,石安常未說完的話因他這次搖頭而停住。


    “是不知道。”


    有人看不過去了,大喊罵道,“不說就不說,什麽不知道……”


    “是啊,你自己的劍,你還不知道。”


    見台下一片罵聲,張啟亮皺了皺眉,正準備出聲阻止,誰料項一鳴一揚手,阻止了他,也阻止了台下的人繼續聲討。


    他再次出聲,但不是對著台下的人,而是看著石安常說:“石師弟,是真的不知道,從我有本命劍開始,他就有了劍靈,所以我猜劍靈是從我擁有它之前就有的了,至於具體是什麽時候,誰知道呢!”


    項一鳴這一感歎,可把在場的人都震住了,一來他們從不知道劍靈是怎麽樣,他這樣說也似乎合理,而來,他們隨即又想到一個問題,既然你的一開始就有了,我的一開始沒有,是否就一直沒有呢?


    他們還念著想著,也把自己的劍修出劍靈呢!


    緩了一緩後,吃瓜群眾們終於想起一個問題了,不是的,以前聽說的劍靈都是後來才有的,然後又捂著胸口安慰自己,幸好,我們都可能會有的。


    這次是石安常搖頭了,不止搖頭,他還苦笑,“項師兄,氣運這些真的無法解釋。”


    他的反應他的話,瞬間讓在場的人想到自己,都搖頭歎息了一下。


    項一鳴沒有接他的話,隻是依舊麵目溫潤,如鄰家公子般親近,這些話他答不上。


    羅欣欣看著場下對的情景,此時此刻她的心情很難形容,有震撼,但更多的是對石安常的同情,原以為你們不相伯仲,想必石師兄也是這樣認為的,真相揭曉,原來實力相差那麽大,誰又能接受得了!


    石安常抬起頭,看著項一鳴,“項師兄,就讓我們來做最後一擊吧!”


    項一鳴笑了,羅欣欣也笑了,她的石師兄,果然沒讓她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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