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曠的大殿內,滿是水汽,青朗尖銳的呼喊聲時不時從殿外傳來。


    隨著聲音越來越近,眾人見到青朗被樹人侍衛扣起手腳,依然蹬起手腳死抓樹人侍衛。


    汨司在殿內微微一蹙眉,喊道,“青朗。”


    他的聲音不是特別大,但青朗在聽見喊聲的一瞬間就僵住了,他的爪子伸在半空中,他的頭就這樣定住,仿佛想再次確認是否記憶中的那個聲音在喊他,但是呼喊聲沒有再次響起,他又恢複了張牙舞爪。


    “青朗。”汨司再喊一聲。


    青朗又定了定,他緩緩地轉過頭來,看向聲音的來源。


    “啊……”更尖銳的聲音響徹大殿。


    女王綠色的頭發低垂下來,撫著額頭在歎氣。


    青朗立刻睜開侍衛,可是手腳被縛住,他想飛迸過汨司哪兒去飛奔不了,隻能依靠圓滾滾的身體在地上滾過去,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


    最後坐在光亮的地上不管不顧地大哭起來。


    女王忍不住了,“好了好了,鬆開他的手腳。”


    侍衛馬上領命上前解開青朗的手腳。


    手腳一得到放鬆,他就忘記他是會跑的,四肢著地爬著,越爬越快,最後才跑起來,一把蹦到汨司的懷裏。


    抬眼全都是眼淚鼻涕。


    “好了好了,我來了。”汨司雖然口中說著溫柔的話,可是卻用手推開他一臉髒的臉。


    被他一推,青朗更往前,又鑽進他懷裏。


    “我以為再也出不去,見不到你們了……”說著又開始哭起來。


    羅欣欣歎息地笑了笑,笑容裏有些釋懷,怎麽說,這趟出行還是把青朗給找到了。


    老董向女王邁了幾步,恭敬地拱手問道,“女王,可否告訴我們,這是怎麽一回事呢?”


    女王像旁邊的侍衛看過去,一揮手,侍衛點了點頭。


    走到他們前麵,先是對他們笑了笑,然後開始闡述。


    “這隻狐……青朗先生是被風吹下來的,掉在我們與漁人的水界中間,漁人懷疑是我們的奸細,因此與我們吵了一架,後來漁人就推搡給我們,我們樹人也懷疑他是漁人派來的奸細,所以就一直把他關在大牢裏。”


    闡述完畢,侍衛又退回到女王旁邊。


    風……


    大家想起的是在深淵吹起的風刃。


    汨司皺起了眉頭。


    老董聽了侍衛的講解後,仔細地觀察了下女王的表情變化,她好像完全沒有聽侍衛在說什麽,隻是一直表現得非常煩惱,想一切盡快停止的樣子。


    羅欣欣也察覺到了,女王好像根本就不在意青朗這事。


    她大著膽子問,“不知是何事讓女王這麽煩惱呢?”


    老董想的也是這個問題,但是他躊躇的原因是怕惹得一身腥,但是又想知道她煩惱的問題與他們有沒有關。


    既然羅欣欣問出來了,他就靜觀其變吧。


    女王終於抬起了頭,“我們的事,你們是插手不了的,我本來懷疑青朗是奸細,可是這幾天盤問,我可以斷定他不是,隻是個毛躁的小子,所以本來你們不來,我也打算放了他的,既然你們來了,就更好了,可以直接把他帶走,本來我也煩惱不知如何送他上去。”


    “至於他為什麽會無端牽涉進來,我也做不準,不見的這段時間,你們應該也有很多話說的,你們就先去休息吧,有什麽明天再商議吧。”


    女王說完,也不理汨司等人的反應,直接揮手叫侍衛。


    逐客令下得這麽明顯,老董也知趣地應了聲,跟著侍衛走了。


    在他們剛走出大殿門口時,綠蘿從後麵追上來,她對侍衛說:“我來招呼他們吧,你先回去吧!”


    侍衛點了點頭就告退了。


    綠蘿抱以一笑,說道,“你們別介意,今日我們女王為了與漁人的事已心力交瘁了。”


    老董說了距客氣話,一行人就默不作聲地跟著綠蘿走了。


    事實上他們的確有許多話要問青朗。


    一到了落腳處,這是一個三房一廳的居室,也是清一色的水藍色。


    羅欣欣很滿意地笑著謝過綠蘿,她知道這是綠蘿的體貼之處,找了個能讓他們隨時聚在一起商議的房間。


    綠蘿點點頭,退出來了房間,還輕輕地幫他們闔上又似水,又似冰的門。


    老董看了一眼青衣,青衣往空中揮了一揮手,一個結界就籠罩著他們。


    他們聚在廳中,老董首先發言,“確定這裏沒有任何幹擾監視的術法。”


    眾人點了點頭,汨司看著懷裏有些微微打瞌睡的青朗,知道他也許連日來都睡不好,現在回到大家身邊,警覺性立時就鬆散了。


    雖然很心疼他,但是現在還不是睡覺的時候。


    汨司搖了搖頭,“醒醒。”


    青朗猛地睜開眼,然後哇哇大叫,“別……我什麽都不知道……”


    汨司的臉立刻陰沉下來,剛才侍衛和女王都說得比較隱晦,但是他們都知道對待奸細能有什麽溫柔的手段。


    “醒醒。”


    青朗仿佛從恐懼中驚醒過來,看著眼前的汨司,還有羅欣欣等。


    眼淚在他眼裏醞釀。


    羅欣欣走過去溫柔地抱起他,“別哭了,跟我們說說是怎麽一回事,你是怎麽來的這裏。”


    青朗抽了抽氣,“我明明在家裏睡覺的,然後迷迷糊糊地聞到一股香味,然後我就睡得特別沉,醒來的時候已經在這裏了。”


    “他們都把我拋來拋去,說我是對方的奸細,把我扔在地界中間,還各自派人監視其我來,我又冷又餓的。後來不知怎的,樹人這邊就把我送進了大牢,雖說是大牢,可吃的穿的一樣不少,隻是出不去,怎麽都比在地界那邊的好。”


    青朗說到這裏又開始要哭了。


    老董聽了青朗的話,思忖了會,抬眼看汨司,“當時你進青朗的屋子時,空氣是殘留著瘴氣的殘渣,所以你才追到深淵來的吧?”


    汨司點了點頭。


    “青朗,你再仔細想想,你當時聞到的是什麽樣的香味?”


    青朗毫不猶豫地說:“是夙月之花的花香,因為我在聞到那香味的時候,就想起了我和汨司他們一起去看夙月之花的情景,還一直做夢,夢醒了才發現在這裏。”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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