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薛家式微後,白家占了大頭。隻是他的態度……葉南期皺了皺眉,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白諭剛才似乎是在幫他和沈度。氣氛不久便進入了熱烈的高潮,混亂又癲狂。一眼掃去,幾乎所有人都赤裸裸得把一些平時隱藏著的、不敢暴露出來的一麵釋放出來了。性奴被當眾撕開了衣物,赤身裸體,被周圍的人以觀察物品的目光觀摩。更荒誕的,直接拽著人就倒到泳池裏做不和諧運動。周圍真的如薛向榆所說的群魔亂舞,就連坐在中間的幾人也陸陸續續離開,最後隻剩下白諭和薛景山。沈度和葉南期心裏早就做好了準備,乍一看到這幕,還是都覺得頭皮發麻。葉南期直麵過的黑暗不少,略感不適便過去了。沈度卻不一樣,要不是有麵具遮擋,能看到他剛才持續了幾秒的呆滯和厭惡。他出身書香世家,小時候雖然調皮,但耳濡目染皆是聖賢,長大後又去了英國讀書,上的貴族學校,哪兒接觸過這種場麵。兩人的手默默握到一起,葉南期看出他的不自在,坐在他懷裏擋住他,手在他臉上輕輕撫了撫,低下頭咬耳朵:“受不了的話,我們就先走吧。”沈度很快壓下了心中的不適,微微搖頭。一來就走,下次看到更亂的場麵怎麽辦?遲早得做好遇到這種場麵還麵不改色的準備。薛景山剛才心裏的熟悉感揮之不去,還不死心,看兩人還留在這兒,又笑起來:“沈少怎麽不過去玩會兒?”沈度意味深長地道:“我隻喜歡我懷裏這種的。”“究竟是個什麽樣的美人兒?沈少這麽遮遮掩掩的。”薛景山一臉好奇,“反正這兒就我們三人,讓我看看解解饞還不行嗎?”沈度似笑非笑:“我家小貓兒我會喂飽,就不勞煩薛少了。”其實這兒還有六個人。不過依薛景山那種自然而然的態度,恐怕在他眼裏,除了他們,剩下的這些都不是人。這裏的人幾乎都這樣想著,覺得自己天生高人一等,毫不猶豫地糟踐人。沈度因為家世,眉目間總有骨子清高的傲氣,但這種傲氣從不主動傷人。葉南期垂著眸子,心想,他和這些人,是完全不一樣的。薛景山笑得一團和氣:“沈少誤會了,我隻是好奇這位美人兒。”“薛少一直盯著我家小貓兒,是對我有什麽不滿嗎?”沒料到沈度這麽直接地說出來,見鬼說鬼話見人說人話的薛景山頭一次被直球砸得發懵,迅速反應過來,忍不住又看了眼白諭,才打了個哈哈:“既然沈少不樂意,那就不強求了。”白諭像是什麽都沒看到,隨手勾起一直跪在身邊的人的下巴。逗弄小動物的動作,那人卻受寵若驚,諂媚地張開嘴,討好地吸吮舔弄他的手指。他似乎笑了一下,獎勵似的親了下那人的額頭。薛景山沉著臉看他的動作,半晌轉過頭,眸中神色陰沉,是他自己都未發覺的煩躁和嫉恨。不過很快,他又收拾好了情緒,依舊笑意盈盈。沈度一直注意著薛景山的表情,看到此情此景,眉毛一挑,和葉南期對視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眼裏的驚詫。薛景山和白諭從來形影不離,白諭的態度冷漠,似乎也沒把薛景山放在心上過,薛景山卻截然相反,每次說話做事,前後都要看看白諭的態度。剛才他眼中的嫉恨……葉南期有心和沈度討論,可惜此處人多眼雜,既然已經得到了“歡迎”,那也該走了。薛景山訝然:“沈少這麽快就走,不會是在氣我剛才的衝撞吧?我自罰一杯。”“薛少言重了。”沈度嫻熟地推鍋,“家母催我回去一趟。她身體不好,我不想違逆。”“想不到沈少還是個孝子。”薛景山要笑不笑地抬了抬酒杯,“勞煩代我給伯母帶句問候。”離開會所時,張酩已經離開了,開車的是另一個司機。上車前,葉南期不動聲色地暼了眼身後,發現果然有人跟了上來。沈度也察覺到了,神色不變,衝司機報了個地址。葉南期把麵具摘下來,側頭看了看沈度,伸手也給他摘了下來,把玩了一下手裏的麵具,想開口說剛才的事,沈度豎起食指按在唇上,搖搖頭,謹慎地做了個口型:竊聽器。葉南期一頓,嗓音一轉,臉上沒什麽表情,聲音卻沙啞又動聽:“沈少……不要在車上這樣啦。”葉大明星的台詞功底出了名的好,戲感十足,聲音低柔婉轉,帶著點喘息,司機都忍不住想回頭看一眼身後發生了什麽。什麽都沒做、但是現在很想做點什麽的沈度:“……”葉南期和沈度對視著,心裏的壞水突然就湧了出來,用著那種誘人的嗓音,繼續吃吃低笑著道:“剛剛薛少又提到了葉南期,您到底是喜歡我多一點,還是喜歡葉南期多一點?”沈度好笑又好氣,捏了捏他的臉,求生欲很強烈,回答得完美:“我隻喜歡你。”葉南期唇角的笑意止都止不住,那種看著仇人、卻不能手刃對方,反而得憋著氣和他虛偽客套所帶來的負麵情緒煙消雲散。他湊過去,給了沈度一個一觸即分的獎勵性質的吻,剛要推開他,就被一把掀翻,牢牢地壓在了軟軟的車座上。“寶貝兒。”沈度咬著他的耳朵,用隻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低低開了口,嗓音又低又磁,叫出來的昵稱寵溺非常,聽得葉南期一陣耳根發軟。沈度一笑,狠狠親了口他的唇,眼睛仿佛在發綠:“撩完就跑不太好吧?按剛才那個劇本,不繼續下去,除非我不行。”第53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