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會有人修墳隻修一座?


    通常來說,一整片墓地之中,會有一座墳的規模,明顯特別巨大。那是因為,這一整片墓地,都是某一個家族的祖墳。


    之中最大的那座墳,是家族的後人,不斷修繕起來的家族第一代族長的墳。也就是這個家族裏麵,最古老的那一座祖墳。


    如果說,一片墓地裏麵,起了一座巨大的墳塋,代表祖墳的話。那麽,它周圍沒有任何其它的墳塋,豈不是顯得特別奇怪?


    是說,這個葬在大墳之中的人,沒有了後人麽?


    顯然不可能!


    如果葬在大墳裏麵的人絕後了,又是誰埋葬的他呢?


    說成是他的後人絕後了,或許還有可能。


    隻不過,他的後人若不是隻有一位,並且還孤獨終老,一直沒有成家的話。總該有活著的人,來大墳周圍埋先死的家人才對。


    看這大墳的規模,埋在裏麵的人,若不是一代梟雄,也絕對可以稱得上是富甲一方了。


    想不明白問什麽大墳會變成一座孤墳,肇裕薪索性直接不再研究。畢竟,如果這個饅頭一樣的巨型土丘,不是一座墳的話。他所做的一切推理,都將成為徒勞的。


    想到了這裏,肇裕薪將注意力轉移到了金刀卯身上。


    此刻的金刀卯,正一屁股坐在地上,連站起身的力氣都沒有。他徒勞的丟掉了已經完全護不住他周全的獵叉,照顧那個人的心思,都在化成白骨的金文武身上。


    肇裕薪從金刀卯的眼神之中,隻讀出了一種情緒,那就是近乎絕望的悲傷。肇裕薪並不知道,金刀卯的悲傷從何而來。而且,他更加不想去了解與解除這種悲傷。


    肇裕薪此刻見到金刀卯,隻有一種劫後餘生的同病相憐罷了。


    主動走到了金刀卯麵前,肇裕薪開口說道:“咱們,又見麵了。”


    金刀卯咧開自己的嘴巴,用力呼吸了一口。隨即,就帶起了一陣拉風箱一般的幹澀聲音。


    自嘲的笑了笑之後。金刀卯用沙啞的嗓音說道:“原諒我一個將死之人,不能與你見禮了。”


    肇裕薪很詫異,曾經在他麵前幾度做出瘋狂舉動的金刀卯,居然在臨死之前還在糾結禮節的問題。


    轉念一想,有道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肇裕薪也便不再糾結這些,善意地向著金刀卯笑了笑,開解道:“人固有一死,隻在來早來遲。更何況,死亡也有可能是一種解脫與輪回,並不一定意味著悲傷與分別。”


    聽到這裏,金刀卯的眼神之中,流露出一絲一閃而過的精光。


    幹澀的呼吸聲連續的響起,似乎在努力表示著金刀卯正在開懷大笑。卻在一瞬間之後,就讓金刀卯表現出了劇烈咳嗽的痛苦神色。


    良久過後,終於緩過了氣的金刀卯,直接仰麵躺在地上,開口說道:“謝謝你們救了我,盡管我知道我的時間不多了,可是我還是要謝謝你們。”


    肇裕薪並不清楚,金刀卯這種矛盾的心情與話語,究竟意味著什麽。是以,他隻是含糊的回答道:“舉手之勞。”


    金刀卯嘴角又咧了咧,似乎是想笑,卻因為剛才的遭遇,強行被他自己控製住了。


    瞪著那雙已經有些失神空洞的眼睛,金刀卯似乎已經看穿了一切。他緩緩說道:“你看到了我身邊的文武了吧,我感謝你,是因為你讓我避免了死後變成那個樣子的下場。”


    “人死之後,無非就是一團白骨……”肇裕薪嚐試開導金刀卯,卻似乎在這一瞬間捕捉到了什麽,“等等,你是說……”


    肇裕薪沒有說下去,金刀卯的眼神之中早就已經透露出,“你終於意識到了”的神情。


    隨後,金刀卯好像喃喃自語一般感歎道:“那種東西,它吃人,卻隻吃死人!”


    這一瞬間,肇裕薪的心情,隻能用微妙來形容。金刀卯說那些蟲子隻吃死人,那麽自己腳下的這片土丘,是一座大墳的設想就有了理論依據。


    蟲群自然是憑借本能追隨蟲王,可蟲王的本能,自然也是盤踞在擁有食物的地方。


    可是,那麽大的一群蟲子,一座孤墳怎麽可能養活他們那麽久的時間?


    莫非,這座大墳裏麵,埋著無數的屍骨?


    也就是說,這座孤墳之所以這麽大,並非是某個部族的祖墳,是埋下了一整個,乃至數個部族的族人。然後,才被修建得這麽大的。


    越是這麽想,肇裕薪越覺得好像山丘一樣的大墳,裏麵埋得人越多。


    究竟是誰,擁有這麽大的手筆?屠掉了這許多的人,就為了飼養一群蟲子。


    那個人,或者說那個存在,莫不是瘋掉了?


    越想越是心驚的肇裕薪,突然被金刀卯的話語驚醒。


    金刀卯低沉的聲音,正在訴說著另一個肇裕薪十分感興趣的謎題。他說:“我已經快要死了,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聽聽我與易男的故事?”


    肇裕薪一直都在懷疑,在金刀卯的世界裏麵,易男所講的故事應該還有另一個版本。之前,因為易男說金刀卯有可能早就死在了蟲群裏麵,肇裕薪還遺憾過很久。


    此刻,既然金刀卯願意說,肇裕薪自然願意聽。更何況,是為了滿足一個將死之人的心願。


    在金刀卯的故事之中,當年他確實來過易家村一次。隻不過,當年出現在金刀卯眼中的易家村,就已經是一個瘟疫橫行的沒落村莊。


    金刀卯並不知道,易男所說的全村的男人都在村長的帶領下離開了的話是不是真的。金刀卯對於易男最深刻的印象,就是易男是村長家三個女兒裏麵,最小的那個。


    金刀卯沒有見到易男的父親,也就是說,不管易男的父親是村裏最強大的戰士,還是直接就是村長。易男的父親,在金刀卯的故事裏麵,都沒有出現。


    依照金刀卯所言,他在見到易男三姐妹的時候,她們就已經染上了“瘟疫”。


    遺憾的是,直到現在這一刻,金刀卯才弄明白了,易男三姐妹染上的根本就不是什麽“瘟疫”。那是被剛才那些蟲子咬傷之後,留下的後遺症。


    現在,回想起易家村村民,對於這種情況的習以為常,金刀卯都會不由自主的打冷顫。


    究竟是多麽常見的一種情況,才會讓易家村的人,將這種事情,當做感冒發燒一般的疾病來對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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