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吧,讓我見識見識能殺死我的神技!”


    到了這個時候,肇裕薪內心說不出的坦然。


    能夠堪破生死的人,永遠都是超然物外的。


    肇裕薪緩緩閉上了眼睛,給自己一種,眼前原本刺目的土黃色,都好像不再那麽難以接受的感覺。


    隨後,肇裕薪便封閉了自己全部的身體感覺,心如死灰地等待死亡的到來。


    “老大!你瘋了麽?”這一幕,看在一直不斷抽時間關注著這邊戰事的高樓殘照眼中,簡直就是如同最恐怖的恐怖故事一般。


    為了喚回一心求死的肇裕薪,高樓殘照在努力收集陰風能量之餘,不斷地給肇裕薪發著私聊。


    這些私聊普遍隻有四個字的固定句式,寫的是:“老大,快跑!”


    遺憾的是,肇裕薪一早就已經關閉了自己的社交係統。


    這樣的操作,在傳統網遊之中或許是一個十分繁瑣的操作過程。


    對於《大荒》之中的玩家來說,卻隻需要一個簡單的動作就能做到。


    那便是,主動封閉自己的心。


    主動拒絕與外界交流,便真的能過上與世隔絕的日子。這,或許真的能算是《大荒》之中,首創的高自由度玩法了吧。


    土黃色的光芒,不斷接近著肇裕薪的位置。


    漸漸的,將肇裕薪整個人都包裹了起來。


    或許,這土黃色的光芒熄滅的瞬間,也會同步昭示出著肇裕薪的死亡吧。


    土黃色的光芒,在將肇裕薪的完全包裹之後,很快便暗淡了下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更加刺目的紅光。


    那紅光熾烈如烈火,卻又堅硬如寶石。


    如隔絕一切的絕對防禦一般,將土黃色的光芒與肇裕薪隔絕開來。


    順便,還在不斷抵消土黃色光芒的影響。


    是的,就是抵消,而不是吞噬與毀滅。


    因為,這紅光與土黃色光芒之間,並不存在孰優孰劣的比較。紅光每清除一份黃光,都必須消耗更多自己的部分,才能實現抵消的目的。


    隻是,這紅光出現得更晚,看上去似乎比黃光有著更加綿長的持久力。


    與紅光一道出現的,還有一聲嬌叱。


    無論是那嬌叱的聲音,還是那吐出的詞句,都是肇裕薪極為熟悉的。


    “紅蓮!”


    紅蓮,那是盼兒還未拜入武羅門下時就已經學會的技能。


    而叫出這個技能名字的聲音,毫無疑問也是屬於盼兒的。


    就如同當初肇裕薪與盼兒合作殺出重圍的那些日子一樣,盼兒再一次用紅蓮技能,保護了肇裕薪免受敵人的傷害。


    而今的紅蓮技能,顯然已經獲得了進化。在盼兒不斷的更強大的實力催動下,已經與原來有了質的不同。


    可是,盼兒保護肇裕薪的決心,卻從來沒有過半分不同。甚至,還隻會一天天不斷增強。


    真奇怪,我好像聽見了盼兒的聲音。


    肇裕薪心底,突然生出一個聲音。


    而這個聲音,也作為一把喚醒心靈的鑰匙,將肇裕薪的心靈,成功的喚醒了過來。


    感受著熟悉的溫暖,以及眼皮外那熱烈的紅火肇裕薪微微張開了眼睛。


    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嬌俏站立在紅色外麵的盼兒。


    盼兒還是那麽美麗,那麽可愛。就是,看上去似乎顯得有些憤怒。


    肇裕薪忽然有了一種,想要知道盼兒為什麽生氣的願望。


    這個願望,讓他主動放開了自己的感知,讓自己開始接收周圍的信息。


    首先湧過來的,就是高樓殘照那無數聲“老大,快跑”。


    肇裕薪全選了一下,將它們標記為已讀,並不想先處理這件事。


    隨之而來的,是肇裕薪耳邊“呼呼”的聲音。


    起初,肇裕薪以為這是風聲。仔細分辨了幾秒之後,才發覺,這是火焰燃燒太劇烈,扯動的氣流聲。


    再然後,肇裕薪便聽見了盼兒的聲音。


    “盼兒絕不允許有人傷害盼兒的哥哥!”


    盼兒的聲音,還是那麽的清脆悅耳。那一聲“盼兒的哥哥”,簡直讓肇裕薪整顆心都酥了。


    原來,這個世界還有這麽多美好,哪怕它隻是一個遊戲。


    是啊,哪怕它隻是一個遊戲,它也成功的激起了肇裕薪的不舍。


    重新煥發鬥誌的肇裕薪,一步就邁出了火焰的包裹,將自己重新投入了這個世界之中。


    這意味著,肇裕薪不僅僅需要麵對自己喜愛與不舍的那些,他還需要麵對曾經為他帶來傷害與絕望的一切。


    就比如說:野雲。


    野雲用一種憐憫與惋惜並存的目光,盯著盼兒不停的打量。


    良久,野雲才開口道:“真是可惜,你也是一方神祇,何苦要為一個凡人強出頭?還是一個,來自於應龍區的凡人。你難道忘記了,你的族人是怎麽被應龍驅趕出那片土地,如果淪落到必須要依附於相柳的庇護的了麽?”


    作為最後一隻出現在應龍區的神級青丘狐,不要說盼兒曾經失憶過,就算沒有那一段涅槃重生的經曆,盼兒也不覺得自己會知道野雲說的這些事情。


    隻是,這些事情畢竟牽扯著盼兒族人們的經曆,盼兒決定暫時擱置起來,等有機會弄清楚之後再說。


    至於說,野雲口中的凡人。


    盼兒轉頭看了看已經讓心靈歸來的肇裕薪,對野雲說道:“這個凡人,是我的夫君。”


    盼兒陳述了一個事實,語氣不算強烈,口吻卻顯得有些不容置疑。


    她是在告訴野雲,“我們是夫妻”,這就是這世間最強大、最不容辯駁的理由。


    ……


    野雲沉默了,她也知道,再多說什麽都已經無法改變眼前的局麵了。


    她厲嘯一聲,直接拉動弓弦,連珠快箭將盼兒與肇裕薪都籠罩了進去。


    盼兒與肇裕薪聯手對抗,居然隻能與野雲打成一個平手。


    看起來,似乎隻要是野雲占了先手,實力與她相當甚至猶有過之的敵手,都很難拿下她。


    偷眼看了一眼係統顯示的時間,此刻距離與高樓殘照約定的兩分鍾,還剩下二十幾秒的時間。


    肇裕薪咬緊牙關,告誡自己:一定要撐住,撐到高樓殘照完成陰風能量的收集。


    到了那個時候,就是全麵反擊真正到來的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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