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何人,膽敢在此挑戰天道威嚴?”


    聲音似乎從虛空之中某個不易被察覺的地方傳來,卻讓應龍在聽到這個聲音的一瞬間,就瞪大了眼睛。


    “老奢比屍,你真是越混越回去了!”應龍開口打趣虛空之中被他認定是奢比屍的那個聲音,“身為天道,居然連一個小娃娃邁入神境都要親自過問。”


    “放肆!”那個聲音十分惱怒,“何人竟敢直呼天道的名字!”


    “嗤~”應龍笑出聲來,“老奢比屍,別人不知道你的跟腳,我蜃龍還不知道麽?你我之間玩豬鼻子插大蔥這一套,你覺得有意思麽?”


    應龍自稱蜃龍,用的是他成道之前的名字。而這個名字也成功喚醒了奢比屍在成為天道之前,某些或許愉快或許不愉快的記憶。


    “老蜃龍!”那個聲音帶著一股咬牙切齒的情緒,快速出現在應龍身前,“公孫那小娃娃飛升了,怎麽沒有把你帶走?是不是覺得你伺候的不好?”


    還活躍於現在這世界上的,無論是凡人還是神祇,已經鮮少有人能以長輩的身份評說軒轅黃帝了。偏偏,僥幸成為這個世界的天道的奢比屍,就是其中之一。


    奢比屍的資格之老,得追溯到人族還完全沒有繁衍壯大之前的那個灰暗的時代。作為天地之間,最初的十二個祖神證道之後遺留在人間的惡念分身,他與他的十一個兄弟完全不同。


    這十二個惡念分身,在人間都是稱霸一方的魔神一般的存在。卻因為喜歡好勇鬥狠,鮮少有真的能保持長生之資的。


    好在,他們是神界裏麵都擁有赫赫威名的祖神在人間的分身。隻要他們不是與他們的祖神本體同時隕落,就總是有辦法重生的。


    最常用的一種辦法,就是好像蚩尤與軒轅黃帝這樣,留下自己的傳承,等待著人族有一天碰巧跑來繼承。


    像老祝融這樣的,就是經過了無數代重生,才逐漸被人族豐滿了神魂與神格,讓自己也成為了真正的神祇。


    隻不過,老祝融這樣的神祇,雖然神格與神魂都比奢比屍更完整,在戰鬥力上卻要弱了重來沒有重生過的奢比屍好幾籌。


    更為重要的是,奢比屍也恰恰就是因為神格與神魂的不完整,才能融入隻有萌芽一般的意識的天道之中,最終成為這個融合世界的天道意誌。


    如果說,這個世界之中任何生靈修行到最後,都隻能是最頂級的神境修者的話。那麽,奢比屍顯然已經做到了超越於這種頂級之上的程度。


    老祝融警惕地看著現身在自己身前的奢比屍,嘴上仍舊不甘示弱地說道:“軒轅人王若是帶走了我,誰留在這裏看你被困於天道之中的有趣樣子?”


    似乎是被應龍戳中了痛腳,奢比屍立即就爆發出一聲怒吼。隨即,他威脅應龍道:“老蜃龍,你還以為,現在是有公孫護著你的時候麽?就算是,公孫都被我趕去仙界了,我難道還收拾不下來你這條賴皮蛇麽?”


    應龍不肯退讓一分一毫,正麵回懟道:“收拾我?就憑你現在這個連分身都算不上,被特意派遣下來收拾一個小修士的投影麽?”


    就算奢比屍是天道,也不能僅憑一個投影就戰勝全盛時期的應龍。若是奢比屍不能做到人前顯聖,隨時現出本體來製裁應龍這樣的頂尖修者。那麽,他這個天道在這些已經將修行走到了盡頭的修者麵前,是沒有任何威嚴可言的。


    “我是一道投影不假,可我也不是專門為了一個人族的小修士特意投放的那種投影。對付你這樣受了道傷的老不死,怎麽看也夠了。”奢比屍的投影陰狠地說道。


    說話間,他忽然又想起來什麽,立即改口對應龍道:“不過,你倒是提醒我了。你既然這麽緊張這個人族的小修者,不惜硬撐著受了道傷的身體也要替他吸引我的注意。我倒是很好奇,如果我現在就毀滅這個小修士,你會是一副什麽樣的精彩表情?”


    ……


    同一時刻,神體鑄造已經臨近尾聲的肇裕薪,已經開始能感知到原本屬於他的那個世界裏麵,究竟發生了什麽。


    一開始那個由殘餘的煉屍蠱組成的奢比屍之影,肇裕薪是真的沒有放在心上。這樣的手段,他早就在繼承蚩尤的傳承時的那個競技場裏麵,見識過太多次了。


    所以,他心念一動,那些重新與他的身體建立起聯係的神兵,便主動形成了神兵旋風將這個還沒有暴露出行動意圖的奢比屍之影攪碎了。


    真正讓肇裕薪感覺到恐懼的,是後來出現的這個奢比屍的投影。


    投影與影都是本體主動留在這個世界上的一種“像”,不過,影一般都是提前預留的像,滿足一定的特殊條件才會出現。而投影,則是本體在遇到突發事件的時候,在當時這個時間點臨時布置下的。


    簡單來來說,就是影的戰鬥力比較固定,出現與消失的條件也比較清晰。而投影作為與本體有一定聯係的影,很有可能會被本體隔空傳功,產生比預想更大的破壞力。


    肇裕薪能輕易滅殺影,必要的時候,就能拚命逃脫投影的追殺。隻不過,這一切的前提條件是,肇裕薪必須在一個不像現在這樣特殊的狀況裏麵時。


    此刻,在神體初就,還完全不受他控製的情況下。一個奢比屍的投影,完全擁有秒殺肇裕薪的實力。


    意識到了自己的危險處境,肇裕薪首先想到的不是逃跑,更加不是求援或者求饒。他艱難地喚起了自己與相柳以及火鳳的聯係,傳遞過去一個念頭:不要等著契約轉移了,你們趁著機會快走吧。如果我死了,你們要記得,不要再輕易成為任何人的坐騎與寵物了。


    火鳳哀鳴一聲,雖然暫時不能口吐人言,卻清清楚楚地傳達了哀傷與不舍得情緒。一旁的相柳,狠狠摟住了火鳳的脖子,果斷地說道:“聽老大的話,我們走。”


    火鳳想要掙紮,卻被相柳用力夾住了脖子,揪著離開了肇裕薪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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