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搶銀行?”


    小林一字一句的說道。


    “搶銀行?”野田心裏一驚,這不是自己正籌備的創業項目嗎?接著又十分不解的重複了一句,“搶銀行?”


    搶銀行這種事哪有萬無一失的?


    哪怕他們打算借著武田一郎剛被抓這個時間點動手,那也僅僅隻是稍稍提高了成功率,風險還是很大的。


    小林憑什麽敢保證能萬無一失?


    他問出了這個問題。


    “沒錯,正常來說搶銀行的風險是很大。”小林點點頭,臉上露出耐人尋味的笑容,“但要是這家銀行支店長,副店長,高層全都配合呢?”


    日本有很多人都把銀行的支行叫支店,而將支行的行長叫支店長。


    “這……這怎麽可能!”野田下意識否定這種說法,覺得小林簡直是在說胡話,“那些精英怎麽可能冒風險幹這種監守自盜的事?被發現了他們是會丟掉工作進監獄的,何況就算有人想幹,也不會所有高層都配合。”


    能進入銀行的工作人員,本身已經算是普通人裏混得比較好的,而一個支店的高層管理那更是成功人士。


    在經濟不景氣的當下,一份光鮮亮麗,收入不菲的穩定工作多重要?


    而且這些人本身就不那麽缺錢。


    瘋了才會幹集體監守自盜的事。


    “嗬嗬,野田君你說的對,可如果正是因為不這麽幹,他們反而才會丟掉工作進監獄呢?”小林笑問道。


    野田徹底聽不懂了,放下手裏的酒杯正襟危坐,“到底是怎麽回事?”


    他感覺頭皮好癢,要長腦子了。


    嗯,也可能是瘤子。


    “如果是其他人問,我當然不會將真相告知,但對野田君你我自然知無不言。”小林也放下酒杯,臉色變得嚴肅起來,“畢竟我對野田君的信任從未動搖,否則不會找你合作。”


    “天照大神在上!野田發誓,小林君向我說的每一個字我都絕不會透露出去!”野田舉起手鄭重的保證。


    可以看出兩人交情是真的很深。


    畢竟是人生四大鐵之一。


    “這事說起來還和日本眼下經濟不景氣的大環境有關。”小林歎了口氣娓娓道來:“目前很多銀行紙麵數據好看,實則是鮮花著錦,烈火烹油之態,北拓銀行如今表麵是市值近千億美元的巨無霸,但在各種各樣的因素下其實多家支店壞賬嚴重……”


    “小林君,你……”野田已經被震住了,那個昔日隻會張口草,閉口日的獄友如今已經變得那麽高端了嗎?


    這是他們這種人該了解的事嗎?


    “咳咳咳!”小林有些尷尬的打斷了他,解釋道:“都是聽別人說的。”


    野田鬆了口氣,那我就放心了。


    畢竟自己的失敗固然痛苦,但朋友的成功更令人難受啊!現在發現朋友還跟自己一個逼樣,這感覺真好。


    “我們的目標就是北拓銀行東京新宿支店。”小林君敲了敲桌子,給自己倒了杯酒一飲而盡,“這家支店的業務課課長與我是親戚,他知道我因為搶劫押款車坐過牢,有這方麵的經驗和人脈,所以才找到我合作。”


    “據他說,這是他們支店長受武田一郎搶劫長信銀行大阪支店而產生的啟發,因為經濟不景氣,總行馬上要到各個支店進行大清查,而他們支店的問題很大,根本補不上窟窿。”


    “至於窟窿是怎麽造成的,因素很多,但我猜他們內部貪汙肯定是其中之一,隻是以前經濟好,掩蓋了這些問題,可現在蓋子快捂不住了。”


    “如果被查出來,他們上到支店長下到課長全都得丟工作,並被送上法庭,所以他們才想到找一批人去針對支店進行搶劫,然後趁機平賬。”


    野田聽得目瞪口呆,驚為天人。


    臥槽!這尼瑪也能行?


    果然還是這群斯文敗類最壞啊!


    但隨後他又激動起來,因為如果真像小林說的這樣,那還真能實施一次萬無一失的搶劫,野田問出了最關心的問題,“我們搶錢,他們平賬?”


    “當然不是。”小林搖搖頭,伸出兩隻手比劃,“搶走的錢要三七分。”


    銀行那群家夥都是死要錢,風險都冒了,又怎麽可能光平賬不分錢。


    “怎麽才七成?”野田不滿意。


    小林翻了個白眼,“野田君,七成都是人家的,我們隻能拿三成。”


    “什麽!”野田瞬間炸了,但意識到包間隔音不好的他很快又將聲音壓了下來,咬牙說道:“他們也太貪得無厭了吧?就算有他們配合,但搶劫這個過程本身就是有風險的,事後也是我們被通緝,就這樣才拿三成?”


    “他們人多嘛,得分,而且隻要搶得夠多,三成也不少了,關鍵是有內部人員配合,成功率高啊!”小林極力說服室友,接著又意味深長的笑了笑,“何況錢在我們手裏,最終到底搶了多少還不是由我們說了算?”


    “哈哈哈哈哈,小林君,你這個家夥還是那麽狡猾!大大滴狡猾!”


    “野田君,來吧,一起為我們的重逢幹杯,為我們即將成功而輝煌的事業幹杯,敬友誼,敬財富,請!”


    “小林君,請!”


    …………………………


    今夜可能特別適合聚會。


    另一邊的田中紀文也約了人在一家居酒屋裏喝酒,約的正是當初和他一起背刺青山秀信的另外兩名同僚。


    原本三人在青山秀信手底下幹活的時候感情其實還不錯,但一起背刺老上司後關係反而變得淡了,雖然依舊同在一個部門,卻刻意互相疏遠。


    這還是他們在背叛青山秀信後頭一次聚會,三人全默默喝酒,都沒有說話,卻都知道對方心裏在想什麽。


    最終還是不想自妻騎人的田中紀文打破了沉默,他砰的一聲重重放下酒杯,目光在兩人臉上流轉,“你們真的就隻是來喝酒的嗎?那個家夥要回來了,他絕不會放過我們!你們真覺得佐藤警視被他擊斃是意外嗎?”


    “那個家夥……”一個年齡大概三十歲左右,留著三七分的青年無奈的捂住臉,“誰能想到他還會回來呢?”


    “這是老天對我們的懲罰,我們除了等待,別無他法。”另一個二十五六歲,留著中分頭的青年歎著氣。


    “夠了!你們這兩個家夥,難道就這麽認輸了嗎?”田中紀文一拍桌子站了起來,然後伸手分別抓住兩人的衣領吼道:“山本耀,中山穀司伱們給我振作起來啊!他還沒回來就已經把你們嚇到了嗎?我們會贏的!”


    “贏?怎麽贏?”留著三七分的山本耀甩開田中紀文的手,抓著頭發大吼道:“我根本就看不見贏的希望!”


    在日本上下尊卑特別嚴重。


    職場如此,官場更是如此。


    而且他們沒有靠山,青山秀信作為頂頭上司想收拾他們可太簡單了。


    “沒有了佐藤警視,我們對青山秀信來說隻是砧板上的魚。”中山穀司也根本就升不起任何鬥誌來,反而勸說田中紀文,“放棄吧,田中君。”


    “不!我絕不會放棄的!”田中紀文要為了守護妻子而奮鬥,他一咬牙說道:“其實,我已經想到辦法了。”


    中山穀司和山本耀一愣,對視一眼後同時不可置信的看向田中紀文。


    “田中君……你……你說什麽?”


    “你沒有在開玩笑吧?”


    “當然沒有。”田中紀文看著眼前這兩個家夥就一陣惱火,畢竟如果這兩人夠振作的話,他根本就不想用這個辦法,但現在卻不得不用,深吸一口氣說道:“我們這樣……這樣……”


    山本耀和中山穀司越聽眼睛變得越亮,看見希望之後精氣神都變了。


    “田中君,太感謝你了,你真是我的恩人,我一定配合這個計劃!”


    “我也一樣!”


    兩人連忙表態支持。


    “隻要我們三個齊心協力,青山秀信又何懼之有?這一次就要讓他再也爬不起來!”田中紀文眼中閃過惡狠狠的戾色,倒了三杯酒,舉起其中一杯後說道:“這一杯敬團結,請。”


    “請!”x2


    一飲而盡後,山本耀放下酒杯看了眼手表說道:“不早了,我還得回家哄孩子睡覺,就先失陪了,心裏有底之後,今晚也總算能睡個好覺。”


    “我也要走了,感謝田中君今晚的招待。”中山穀司放下酒杯告辭。


    看著這兩個家夥在自己給出了解決辦法後就迫不及待要離開的樣子田中紀文一陣惱火,但是又無可奈何。


    他隻能笑著說道:“請慢走。”


    中山穀司和山本耀鞠躬後離去。


    “中山君,祝你睡個好覺。”


    “山本君,你也是。”


    兩人在居酒屋門口笑著道別。


    上車後向著相反的方向行駛。


    但僅僅過了不到半小時,他們就在青山秀信家門口看見了對方的車。


    兩人隔著擋風玻璃遙遙相望。


    場麵頓時很尷尬。


    “咳……中山君,真巧啊。”還是年齡稍大的山本耀臉皮略厚,率先下了車走向中山穀司,笑著開了個玩笑緩解尷尬,“看來地球果然是圓的。”


    “殊途同歸,殊途同歸。”中山穀司幹笑著附和兩句,隨手關上車門。


    接下來兩人間又陷入了沉默。


    又是山本耀率先開口,“都已經到這兒了,就沒必要裝了,看來我們是想到一起去了,那就一起去吧。”


    “嗨!”中山穀司應了一聲。


    兩人同時向青山家的院門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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