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奈川縣,二宮町。


    帶著鹹味的海風撲麵,一陣一陣湧上岸邊的海水拍嘩啦啦打著礁石。


    不遠處的路上停著三輛車。


    七八個人正抽著煙在閑聊。


    沒戴頭盔,穿著一身褐色和服的山川一城坐在一塊巨大的礁石上持杆釣魚,時不時濺起打在屁股下礁石上的浪花已經濕透了他的木屐和足袋。


    不知過了多久,隨著一輛廂式貨車開過來,路邊站著的七八個人都停止了閑聊,同時紛紛嘴裏的掐了煙。


    貨車停穩,中年人將副駕駛上手腳被捆住的鬆下幸之踹下去,緊跟著也跳了下來,衝礁石上釣魚的山川一城喊道:“山川君,人給你帶來了。”


    “山川?你是山川家的人!”地上的鬆下幸之又驚又怒,萬萬沒想到綁架自己的竟然是山川家的人,心裏沒有任何懼怕,更多的是憤怒,“你們這是在找死!最好趕緊把我放了!”


    他做夢也沒想到,一個小小的鄉下勢力竟然敢主動對他下手,相比所受的折磨,他更多感受到的是屈辱。


    山川家怎麽敢!怎麽敢的啊!


    “真是該死啊!鬆下君把我的魚都嚇跑了。”空軍了一晚上的山川一城把責任甩給鬆下幸之,然後起身收回拋進海裏的魚鉤,轉身拋向了鬆下幸之,魚鉤帶著魚線在空中劃出一道漂亮的弧度精準落在鬆下幸之麵前。


    在鬆下幸之還大放狠話,沒意識到即將發生什麽的時候,綁架他前來的中年人抬起一腳踩在他臉上將其頭部固定在地麵動彈不得,然後彎腰撿起地上海釣用的魚鉤串進了他嘴裏。


    噗嗤一聲,鋒利的魚鉤從嘴巴內壁刺破腮幫子露出來一部分在外麵。


    “啊啊啊啊啊!”


    鬆下幸之發出聲淒厲的慘叫,痛得眼淚橫流,整張嘴很快鮮血淋漓。


    山川一城人畜無害的臉上帶著一抹溫和的笑意,手上緩緩開始收線。


    魚竿很快彎就下去了一個弧度。


    鬆下幸之的身體開始被拖動。


    “啊!住手!快住手!啊啊啊!”


    鬆下幸之歇斯底裏的叫著,為了減輕疼痛,他手腳並用,連滾帶爬的向山川一城“走”去,跌倒了又很快爬起來,一路都是他嘴裏淌下的鮮血。


    在場都是山川一城的親信,深知他那張人畜無害的麵孔下掩蓋的是怎樣殘虐的一顆心,對此已見怪不怪。


    “啊!”看著趴在海水中,已經近在咫尺的鬆下幸之,山川一城遺憾的歎了口氣說道:“要是釣魚也這麽簡單該多好,可惜魚不會追著線跑。”


    “野原……野原金融株式會社的合作我不要了,你放……放過我。”


    隻是這麽一小會兒鬆下幸之已經不複先前的高傲自大,他腮幫子都快被魚鉤扯下來了,看向山川一城的目光滿是驚恐,含糊不清的連連求饒。


    八嘎!瘋子!這就是個瘋子!


    “鬆下君知道你最大的錯誤是什麽嗎?”山川一城問了句,隨後不等對方回答就給出答案:“是去打擾青山先生啊,這樣顯得我很無用,不僅不能幫他解決麻煩,還帶去麻煩。”


    鬆下幸之噗通一聲跪下去,將上半身都浸泡在海水裏,不斷的哀求。


    “我錯了,我錯了,我回去就向青山先生道歉,山川君,求求你放過我吧,我死了野口會將和山川家全麵開戰,但是我活著,山川家不用損失任何東西那就能得到你們想要的。”


    該死的鄉下人真是太殘暴了!


    “太輕易得到的東西,往往也會輕易失去。”山川一城笑容如沐春風的搖了搖頭,指了指自己,“唯有流血換來的東西,才能不被人覬覦。”


    說完,他拿起一旁的電話撥號。


    此時下了個晚班的青山秀信才剛剛回到家,正在和嫂子一起吃晚飯。


    “叮鈴鈴~叮鈴鈴~”


    電話鈴聲響起,青山秀信剛準備去接,嫂子就先一步起身過去拿起電話回來遞給了他,笑著說道:“秀信工作已經夠幸苦了,這種小事就請交給我吧,不然會顯得我很沒用誒。”


    “謝謝大嫂。”青山回以笑容後接過電話放在耳邊接通,“莫西莫西?”


    “青山先生,我是山川一城。”


    青山秀信沒有說話,一手扶著耳邊的電話,另一隻手則繼續在用餐。


    “鬆下幸之今後不會再給您添麻煩了。”山川一城畢恭畢敬的說道。


    “青山君!青山君!請您原諒我昨天晚上的無禮,我錯了,我願意付出任何代價祈求您的寬恕……啊!”


    山川一城提了一下魚竿製止了鬆下幸之的無禮插話,又說道:“今晚山川家將正式與野口會全麵開戰。”


    青山秀信掛斷了電話放到一邊。


    若無其事的繼續享用著晚飯。


    “秀信,誰啊?”青山晴子見他全程都沒說話,害怕是有不好的事情。


    青山秀信微微一笑,“下麵的人匯報了點工作,沒什麽,吃飯吧。”


    山川一城的果決和狠辣讓他有些出乎意料,完全想不到那個人畜無害的胖子那麽快就果斷的做出了反應。


    果然,正如其所言,他用實際行動證明了自己看人的眼光依舊出色。


    今天晚上估計有得熱鬧了。


    “鬆下君,青山先生掛了,你也該掛了,所以請和這個世界做最後的道別吧。”山川一城放下電話說道。


    跪在海水裏的鬆下幸之眼神驚懼的連連搖頭,“不!我不想死!伱不能殺我!請讓我打個電話,我求求你了山川君!山川君!山川君!!!”


    山川一城沒有理會他的哀求,擼起袖子,然後噗通一聲跳入海水中。


    鬆下幸之見狀下意識轉身就跑。


    但剛跑出兩步,山川一城就赤手抓住魚線往後一拽,鬆下幸之痛得慘叫連連,身體往後踉蹌著倒了下去。


    嗆了幾口海水後,他撲打著剛想爬起來,山川一城已經麵帶笑容的搬起一塊石頭對著他頭部狠狠砸下去。


    砰!


    鬆下幸之又一次倒在了海水裏。


    夜色下的海邊,山川一城彎著腰站著齊膝的海水裏,麵無表情的雙手舉著石頭一下又一下一下的砸向不斷掙紮著試圖爬起來的鬆下幸之,猩紅的血漿和帶著鹹味的海水四處飛濺。


    他白白胖胖的臉上布滿了血漬。


    終於,鬆下幸之徹底倒了下去不再掙紮,以他屍體為中心的一小片海水都被染成了紅色,並逐漸的變淡。


    “噗通!”


    山川一城丟了石頭,大口大口的喘著出氣,額頭上汗珠細密,泛白的臉上卻洋溢著病態和神經質的興奮。


    他抬手擦了擦汗水,轉身淌著海水一步步的上了岸,一邊頭也不回的揮了揮手,“丟遠點,別汙染近海。”


    別說,他還挺有環境保護意識。


    幾名手下鞠躬後前去處理屍體。


    來到車旁,山川一城直接毫不顧及的脫了身上的濕衣服,露出一身白溜溜的肥肉,接過手下遞上的幹衣服換好,然後才鑽進了一輛車的後排。


    隨即車隊啟動向城區方向而去。


    他回到家時父親山川狀和兄長山川洋介正麵無表情的坐在餐桌旁邊。


    桌上的熱菜已經變成了冷菜。


    “一城,你這個家夥又跑到哪兒去瘋了,父親一直在等你吃飯。”山川洋介滿臉憤怒的拍著桌案指責道。


    “父親!”山川一城對著山川狀鞠了一躬,隨後若無其事的走到餐桌旁坐下端起涼透的米飯開幹,輕飄飄的解釋自己遲到的緣由:“我剛剛去把鬆下幸之殺了,所以才回來晚了。”


    剛準備繼續指責弟弟不知禮數的山川洋介頓時語塞,緊接著猛地站了起來吼道:“八嘎呀路!你說什麽?”


    山川狀也死死的盯著小兒子。


    “我把鬆下幸之殺了,並襲擊了野口會大量產業,現在野口會那邊說不定已經搞清楚我那些人的身份商量怎麽反擊了。”山川一城語氣平靜的講訴自己今晚幹的事,並衝兩人露出個笑容,“而父親和兄長要等死嗎?”


    “你這個混蛋!”山川洋介一腳將其踹倒,衝上去騎在他身上又是兩個大擺拳,揪著他的領子咬牙切齒的低吼道:“你遲早會害死我們山川家!”


    “你錯了,我會害死很多人,但那些人的死會墊成我們山川家往上走的台階。”山川一城擦了擦嘴角的血跡露出個笑容,然後一把推開身上的大哥,上前跪在山川狀麵前,雙手伏地叩頭,“父親,請立刻召集高層開會吧,商量下是把我交出去平息野口會的怒火,還是和他們全麵開戰。”


    “無論是哪點,都請盡快決定。”


    山川狀氣得太陽穴鼓起,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狠狠的給了山川一城一巴掌,起身往外走去,鐵青著臉頭也不回的咆哮道:“開會!開戰!”


    有的幫派為了免於爭端,的確會將惹事的人交給敵對幫派,但山川狀又怎麽可能將自己的親兒子交出去。


    “嗨!”作為山川家的繼承人,山川洋介縱然再不願意,但身為家主的父親做出決定後,他也隻能夠執行。


    狠狠的剜了弟弟一眼後,他急匆匆往外走,去聯係幫會的高層議事。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身後,明亮的房間裏,山川一城翻了個身躺在地上,哈哈大笑起來。


    正如山川一城所想,野口會此時已經搞清楚了襲擊者的身份,正在組織人手準備前往神奈川縣實施報複。


    至於會長鬆下幸之的生死,已經不重要了,他才剛上台,沒有完全掌控幫會,沒有多少人在乎他的生死。


    而下一個會長將在這次複仇行動中產生,所以頭領們對此都很積極。


    誰在這次針對山川家的報複中立下頭功挽回野口會的損失,那麽誰無疑就是下一任會長最有力的競爭者。


    山川一城之所以先殺鬆下幸之。


    除了是給青山秀信個交代,也正是要讓野口會群龍無首,各有算計。


    山川家再以逸待勞,贏麵更大。


    當然,稻川會不會坐視野口會徹底滅亡,山川家也沒這個實力,事情最終肯定還是要通過談判來解決的。


    不過在談判前,必須要打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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