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6號,周二。


    早上,青山秀信被一個電話給吵醒了,“莫西莫西,我是青山秀信。”


    “警部,我是酒井,黑澤薰伊送去檢測的頭發結果出來了,當年犯罪現場留下那根女性頭發不是她的。”


    酒井良才的語氣有些道不明。


    “不是?”青山秀信一愣,隨後慶幸的說道:“幸好她主動認罪了啊。”


    “是啊。”酒井良才也鬆了口氣。


    畢竟他們現在除了藤原大郎和高橋橫二的口供,和當年現場留下的腳印外,沒有任何證據直接證明黑澤薰伊參與殺人,她如果死不認罪,那還真得費一番功夫才能製造出新證據。


    至於黑澤薰伊認罪的原因,青山秀信也猜到了,無非就是黑澤永河授意的,主動坦白免去死刑,等他以後再利用自己的權勢和人脈運作減刑。


    可得知事情真相的淺井雄彥又怎麽會給他報複自己女婿的機會?他已經發動人脈,準備以黑澤永河有傷在身無法負擔工作為由讓他提前退休。


    青山秀信還是從淺井綾那裏才知道這件事的,讓他對淺井雄彥這位老嶽父有了一絲發自內心的感激之情。


    老婆是別人的好。


    但嶽父還得是自己的好啊!


    就在青山秀信剛掛斷電話準備起床時,門卻突然被推開,伴隨著香風一個人影撲了過來,騎在了他身上。


    “秀信哥,早安哦。”


    正是內田有紀,短發,短袖,短裙,黑色過膝襪,渾身散發著活力。


    她絲毫不顧忌這個不雅的姿勢使得裙底風光乍泄,印著卡通圖案的小褲褲映入青山秀信眼簾,戶型不錯。


    “大早上你怎麽來了。”青山秀信捏了捏她的臉蛋,隨口問道,內田有紀還從來沒有在早上來過他們家呢。


    內田有紀在他身上晃悠著,笑嘻嘻的說道:“今天我要跟晴子姐一起去采購新花哦,她讓我來吃早餐。”


    “下去。”青山秀信拍拍她桃子。


    內田有紀趴在他身上,翻了個滾下去,但卻又靈活的鑽進了被子裏。


    隨後青山秀信臉色一變。


    內田有紀的口才越來越好了,憑借三寸不爛之舌,一開口就讓青山秀信都倒吸一口涼氣,有些招架不住。


    “咚咚咚!”突然敲門聲響起。


    青山秀信說道:“進來。”


    “咦,有紀呢?”青山晴子推門而入疑惑的問了一句,“她不是來叫你吃飯嗎?這丫頭,又跑哪兒去了。”


    “她剛剛才出去,可能去天台上了吧。”青山秀信麵不改色的說道。


    “好吧。”青山晴子無奈,對青山秀信說道:“你趕緊也起來吃早餐。


    “好。”青山秀信點點頭。


    青山晴子關上門轉身離去。


    “哐!”


    隨後內田有紀從被子裏伸出小腦袋笑嘻嘻的望著青山秀信,對他俏皮的眨了眨眼睛,然後就又縮了回去。


    大概二十多分鍾後,青山秀信先一步下樓,明知故問道:“有紀呢?”


    “不知道跑哪兒去了。”青山晴子無奈的搖頭,她找遍家裏都沒找到。


    “我在這兒,我這兒呢。”內田有紀急急忙忙從樓上下來,一臉歉意的說道:“剛剛在樓上上了個洗手間。”


    “我就說怎麽不見人,快去洗手吃飯吧。”青山晴子對此沒有多想。


    內田有紀瞄了青山秀信一眼。


    剛剛秀信哥慷慨解囊。


    所以她現在有些飽,吃不下啊!


    早飯後,青山秀信前往警視廳開始今天的工作,青山晴子帶著內田有紀去市場采購新花,雙方分頭行動。


    上午十點,東京拘置所的大門緩緩打開,一輛裝載十五名犯人的押送車輛在兩輛警車的護送下緩緩駛出。


    一批問題犯人要被從東京拘置所轉移到大阪拘置所服刑,野田,吉田智等公開殺害山本的五人亦在其中。


    雖然日本沒有正式首都,但東京其實就是各種意義上的首都,作為首善之地,哪怕是監獄條件也好很多。


    所以關押在這裏服刑的犯人一般都是那種聽話的,對於不聽話的重刑犯全部都丟到地方監獄去狠狠改造。


    車輛駛出東京,沿途要通過神奈川縣,山梨縣,靜岡縣,愛知縣,名古屋等,路途遙遠,頗多偏僻之地。


    雖然囚犯都戴著手銬腳鏈,但這些犯人皆窮凶極惡,為了安全起見還是安排了兩輛警車,十名警察押運。


    東京很熱,哪怕開著窗,但因為有防護網的原因,押運車裏也跟悶罐似的,搖搖晃晃的,讓人頭暈想吐。


    不僅車廂裏的犯人難受。


    兩名在裏麵看守的警察也難受。


    上午十二點,車輛眼看就要進入愛知縣地界時,一名犯人突然哀嚎一聲倒在地上打滾,嘴裏不斷在流血。


    “哎呀!我的肚子好痛!我的肚子好痛啊!我要死了!我要死了!”


    他嘴裏發出陣陣淒厲的慘叫。


    車廂裏兩名負責看守的警察立刻警惕起來,但是等看見犯人嘴裏真在流血後瞬間慌了神,連忙上前查看。


    “喂!你怎麽樣?你沒事吧!”


    其中一名警察下意識彎腰去詢問地上犯人的情況,但是在他彎腰的瞬間後背就暴露出來,他身後的吉田智瞬間抬起雙手從他頭上穿過,用手銬狠狠勒住了他的脖子將其往後拉拽。


    同時地上咬破嘴唇裝病的手下一腳踹在另一名警察小腿上,車輛在行駛中搖晃,那名剛要拔槍的警察直接摔倒,而野田瞬間撲上去壓住了他。


    “你們幹什麽!停車!塊停車!”


    “有人越獄!快停車!停車!”


    兩名警察一邊掙紮一邊大吼。


    開車的司機聽見動靜後連忙一腳油門刹車,抓起旁邊的對講機跟兩輛警車上的人報信,“車廂裏有情況。”


    兩輛警車也紛紛停止前行,隨後10名警察持槍下車把囚車團團圍住。


    “把車廂打開!不然我先就崩了他們!”吉田拿著搶過來的警槍指著一名警察的頭,隔著車窗對外喊話。


    負責押送的警察看著這一幕臉都黑了,連忙說道:“千萬不要衝動!”


    一邊給手下使眼色去呼叫支援。


    “警部!有車過來了!”就在此時一名警察指著道路的另一頭大喊道。


    負責押送的警部尋聲望去,隻見兩輛麵包車疾馳而至,停穩後車門打開跳下來六個戴著麵罩的持槍大漢。


    完了!


    警部宛如被當頭一棒,沒想到囚犯早就安排好了人在外麵接應他們。


    這下想呼叫支援都沒機會了。


    “趕緊把車廂打開!把手銬腳鏈的鑰匙丟進來!不然我就殺人了!”


    吉田疾聲厲色的再次威脅道。


    從決定給大哥報仇那一刻,他就已經做好了今天這一場策劃,囚車出發那一刻,就已經被他的人跟上了。


    無論他們最終被轉移到哪個監獄服刑,中途都會有人接應他們越獄。


    “砰!”


    在警部猶豫的瞬間槍聲響起。


    “啊!”


    隨後便是人質的慘叫聲。


    他肩膀被打了一槍,彈孔不斷往外湧血,讓外麵的人都看得很清楚。


    “別!別殺人!”警部見狀頓時知道不能再猶豫,下令,“打開車廂!”


    他身後一名警察拿出鑰匙上前打開了囚車的廂門,但吉田智卻沒有急著下去,而是喊道:“鑰匙丟上來!”


    “快!鑰匙丟過去!丟!”警部著急忙慌的下令,滿頭大汗,“吉田智你千萬不要殺人!千萬不要殺人!”


    “我們隻是想要自由,又不是殺人魔王,隻要你們配合,我肯定不會殺人。”吉田智反過來安撫了一句。


    拿到鑰匙後,他讓手下先打開了自己的手銬和腳鏈,然後他又打開了其他所有被轉運囚犯的手銬和腳鏈。


    “從現在開始伱們自由了,想去哪兒去哪兒,必須去,如果誰他媽還留在車裏,那我現在就先殺了誰!”


    吉田智持槍威脅這些囚犯。


    重獲自由身的十名囚犯猶豫片刻就爭先恐後的跳下車,向野地狂奔。


    哪怕明知道自己會被抓回去。


    那也得先去好好享受享受再說。


    畢竟他們這裏的,刑期最低都是無期,再加刑又還能加到哪兒去呢?


    而且萬一就真的逃過一劫呢?


    吉田智這才帶著野田等人下車。


    “大哥!上車,我們該走了!”一名前來接應的小弟衝著吉田智喊道。


    吉田智等人挾持著兩名人質緩緩向己方車輛退去,一邊對那個為首的警部說道:“不要追我們,人我們會在半路釋放,追上來我們就殺人。”


    “好!”警部滿臉憋屈的答道。


    隨後吉田智團夥上車揚長而去。


    “快!報告總部,呼叫支援!”


    警部立刻大聲喊道。


    “怎麽樣?我就說過我能帶你出來的吧!”車裏,吉田智看向野田。


    野田連連點頭,激動的對著車窗外吼道:“老子自由了,哈哈哈哈!”


    他是真沒想過還有出來這一天。


    “你幫我報了仇,接下來就該我幫你報仇了。”吉田智又說了一句。


    野田想到青山秀信和中村真一那兩個黑警,眼中流露出刻骨的怨恨。


    我出來了,你們倆要遭老罪了!


    “砰!砰!”


    兩聲槍響,隨後車門打開,兩具警察的屍體從飛馳的汽車上丟出來滾動兩圈,最終趴在了路邊的野地裏。


    指望匪徒能對警察信守承諾?


    嗬!


    有人持槍劫囚車,導致十五名窮凶極惡,人均兩條命案在身的囚犯全部逃跑,這個消息傳出,內閣震怒。


    這還是多年來日本頭一次發生如此惡劣的案件,這已經不是單純的犯罪了,這是反政斧,是在挑釁政斧!


    首相宮澤親自做出指示,警方必須盡快抓捕所有逃脫的囚犯及參與劫囚車的人員,給全體國民一個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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