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燁“幸運”地被喬收入麾下後,就擔任起了誘餌的職責。不管他有多麽不甘願,都必須走在更容易被襲擊的光明處引誘那些可能經過的獵物, 否則, 不等獵人的手槍瞄準自己, 喬便要拉著他再來一次輪盤。而被逼到極限的時候, 有些人,會爆發出連自己也驚訝的潛力。目前要拍攝的便是男主喬帶著自家乖巧的小誘餌狩獵,走在叢林中, 被某位衣冠楚楚的白人賓客偷襲的過程。無論白燁是否願意, 英俊的臉龐、堅毅的表情和警惕的模樣讓他在賓客眼裏像是隻狡猾有攻擊性的野獸, 而走在身邊的喬,亞麻色微卷的發、怯怯的表情和更貼近白種人的深邃輪廓和白皙皮膚, 讓他看起來像隻懵懂無助的小羊羔,這無疑讓白人更有親切感, 也更感受不到威脅。因此第一槍,賓客選擇的是白燁。致命的選擇。想著劇情,扮演白燁的李逸麵無表情地看了莊錦一眼,盡管莊錦此時看起來又是溫和無害的樣子, 可和他搭戲不少次的李逸覺得,進入拍攝狀態的喬並不是完全虛構出來的,而是組成莊錦這個人的一部分的體現。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也是本色演出。這樣真的不會精神分裂嗎?李逸冷漠臉。莊錦的進步肉眼可見。起初,他就沒有犯過諸如被搶鏡之類的錯誤,表達出的情感和動作有問題也能在被指出後的第一時間改正,明明是個新人,可在拍攝進展到現在,人們說起他是個新人時,再沒有輕蔑的語氣,而是含著讚歎佩服、羨慕嫉妒等情感。原因無他,短短半個月後,和莊錦同框的演員基本都在拖他的後腿,沒有被他拖後腿了的。李逸算好的。在龐彬和雷亞鳴紛紛向李逸請教秘訣時,李逸也是愛莫能助,因為和莊錦一樣,他能在鏡頭前有如此表現,也是因為……本色演出。白燁對喬的感官,和李逸對莊錦的感官,微妙地重合。從那次莊錦真的朝他開槍起。心有餘悸·李逸後來仔細確認過當時莊錦用的那把槍,確認那把槍可以裝7顆子彈,而根據射擊場的監控,裝彈時莊錦裝了6顆,在射出其中3顆後輪空時,直接給了李逸一次超越常規的體驗……假如莊錦記錯順序或者槍出了什麽故障……李逸每每想到這裏,心跳就不由自主地加快,腎上腺素瘋狂分泌,整個人都處在一種莫名亢奮的狀態,看向莊錦時,神色更是複雜難言。這很好地契合了白燁的心態。雖然被喬強硬組隊,又擔任危險的誘餌,可喬的槍法的確很棒,憑借這個策略,他們已成功地得到了一些戰利品——兩把手槍,一彈匣子彈,珍貴的食物和水。而喬也很慷慨地和他平分。當喬用小天使的臉蛋甜蜜地微笑,還抱著白燁的胳膊撒嬌的時候——反正白燁是這麽理解的,白燁的心情轉為類似愛恨交織的狀態,自己都說不清楚。這是又一次狩獵。“action!”燈光布景到位,攝影正式開始。演員上場。樹影婆娑,伸展出的枝椏在黑暗中如同夜的爪牙,可在白日看起來,卻並沒有什麽大不了。但魔鬼並非隻在夜裏出沒。在第一天晚上,喬和白燁遇到了一位西裝革履的賓客和一個灰頭土臉的男孩,前者被殺,被瓜分了全身上下的物品,包括手絹和指甲剪;後者則被迫交出了他的收獲,一把有些燉的水果刀。規則已形同虛設,想要衝出樹林找老人要個說法的上流人士絕望地發現樹林之外已被凶悍的狗群圍住,而在稍遠的地方,老人的保鏢們占據著有利的位置,時刻瞄準著。擴音設備將新的規則傳播,老人的聲音簡潔明了:樹林裏有通往中央別墅的道路,通過那條路來到我麵前的,即是最後的、唯一的勝者。抗議?不存在的。在第一個人憤怒之下擊傷一條狗,立刻被遠來的一發子彈射殺時,所有人都認清了現實,他們放棄了不智的爭鬥,選擇進入樹林去對付那些手無寸鐵的獵物,還有……剛剛仍是獵人的同伴。此時此刻,和平是種再奢侈不過的願望,每個人都孤立無援,更多的武器和食物意味著生命的延續,而最後的競爭者想必會是同樣手握武器的賓客——既然如此,為何不先下手為強呢?多麽諷刺,不久前大笑著擊殺孩子們的賓客,開始自相殘殺。已是第二日。剩餘賓客數量:24,剩餘孩童數量:13。撒旦更青睞哪方,一目了然。溫暖的陽光照耀,喬懶洋洋地窩在選好的樹下打盹,周圍的樹木高大卻不密集,盡管是叢林深處,可仍然不那麽安全。白燁警惕地坐著,保持隨時可以動作的姿勢,槍在腰上,手可以快速觸到的位置。至於為什麽不在手裏嘛……因為沒手了。白燁在處理獵到的鳥兒,具體是什麽鳥他不知道,反正應該可以吃。島上的生存條件太好,這鳥像家養的雞一樣肥,足夠兩人美美吃上一頓。他們不是沒有別的食物,但方便攜帶的壓縮餅幹要留點備用,畢竟誰也不知道要多久才能走出這個該死的樹林。走出後又能怎麽樣?這裏是海洋……白燁目光空茫地望向叢林深處,一時失神,呢喃道:“我們在天上的父,願人都尊你的名為聖。願你的國降臨。願你的旨意行在地上,如同行在天上。我們日用的飲食,今日賜給我們。免我們的債,如同我們免了人的債。不叫我們遇見試探,救我們脫離凶惡。因為國度、權柄、榮耀,全是你的,直到永遠,阿門。”這聲音很小,但喬聽見了。溫熱的身體湊近了他,兩隻手臂搭上他的脖頸掛在他的脊背,這個姿勢像是考拉抱樹,可隻要這雙手有足夠的力道,扭斷一個人的脖子並不是難事。在這親昵又危險的姿態下,喬輕快的聲音響起:“你是監督徒?”“不,”白燁否認道,“我隻是路過了禮拜堂。”路過到背下禱告詞的地步?喬若有所思地笑了笑,音調不變,“看你的樣子,是亞洲人吧?我聽說耶穌在那兒的傳教不太順利。”喬的話語極具跳躍性,“我在紐約曼哈頓長大,這是第一次出國旅行,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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